她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两个字。
下一秒,她腰间猛地一紧,接着被一股力道带着逆着惯性狠狠往后一拉。
重重摔到马背上的那一瞬间,钟虞后背猝不及防撞上男人结实有力的宽阔胸膛。
她狼狈地胡乱想抓点什么固定身形,手却不小心碰了离尤的腿,头顶立刻落下男人不耐的一句冷斥:“蠢货,别乱动!”
然后一只大手伸到她胸前扯住她衣襟,往上用力一提。
——手下的触感明显有些异样,离尤皱眉,将人提起来免得滑下去。
衣襟下的布料仿佛厚且在身上裹得紧实,还不止一层,显然不是正常中衣会有的触感。
受了伤?然而受了伤又怎么可能跑马?
离尤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钟虞被这么一拉顿时稳住了身形,她伏低身子手抱着马颈,不让颠簸硌着自己的胃。
喘匀了气之后她才抬了抬头去看身后的离尤。男人黑色大氅的毛裘滚边迎风而动,锋利桀骜的脸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看起来透着阴郁的杀伐之气。
血?
钟虞这才想起来刚才的情景,她后知后觉地一摸自己的脸,再放下手时掌心指腹都沾着红。
她皱着眉,眼底流露出抗拒与嫌弃。
忽然,灼热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钟虞抬眼,看见了男人绷紧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
“陛下?”她不动声色打量他。
离尤猛地扯住她袖口将她手掌盖住,艰难地移开目光,语气急促且暴躁,“再说话寡人就把你扔下去!”
钟虞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别过脸轻轻勾了勾唇。
一双干净漂亮到极致的手上偏偏染着血……他压下心里躁动的杀意,眼角泛起的猩红也渐渐褪去。
离尤纵马跨过终点。
众人无心欢呼奉承,都急忙上前,“陛下,陛下可安然无恙?”
而后面那两个参与赛马的大臣早已在钟虞的马被杀时就停了下来,这时才匆匆赶到,“陛下可有受伤?”
“寡人好得很。”离尤不耐道,说完翻身下马时“顺带”将马上的另一个人给提了下来,动作几近粗暴。
钟虞忍着溢到唇边的惊呼,踉跄几下站好,心里猛地窜起恼意。
“陛下,”李太仆忽然上前一步,“方才事发蹊跷,已是将陛下置于危险之中,臣以为应当彻查此事,理清罪责。”
御马归太仆掌管,这事很可能将发落到他头上,不论是不是意外,国君因此陷入险境都是事实,这可是要送命的罪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提出清查。
离尤冷冷一笑,“准。”
“是。”应声后,李太仆转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钟虞,“钟大人,还请配合属官搜身。”
搜身?她身上可还裹着裹胸布,以防万一,这搜身必须能免则免。
钟虞微微一笑,“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身上若有什么东西能致使马匹发狂,那先前赛马时就应该能看出端倪了。更何况同陛下一同跑马,这么做损伤自己事小,危及陛下事大,李大人这么说,岂非令下官无辜被人怀疑?”
“身正不怕影子斜,钟大人若不想蒙冤,搜身就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