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只需说钟氏女缠绵病榻时不仅得神医救治,还得了神医医术的指点。因护君之心心切,所以想尽力一试。”
“可是交战之地并不安全,臣不敢贸然令夫人犯险,魏相也绝不会同意的。”
钟虞却利落抽了纸笔开始写信,“那你就愿意眼看着陛下陷于危险?至于魏相那里,我会写信托元公公向他说明。”
孟誊早已动摇,一听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咬牙便要点头同意。这时拂弦却终于回过神来,焦急阻止道:“姑娘不可!”
“我心意已决。”钟虞吹干信纸递给孟誊,“孟大人,派人送信吧。我们今夜即刻启程,只带要紧行李,多的随侍与车马全都分出来让他们继续往都城去。至于‘钟韫’,大可以死在赶路途中或是战场上。”
“是,臣立刻去办。”
房里安静下来。
“姑娘太冲动了!”拂弦急得嗓音都变了调,“陛下既然昏迷不醒,想必战场的局势也不大好,现在去有多危险可想而知!”
“夫人未来是要入宫做宫妃的,关心陛下是情理之中。况且夫人之福祸皆与陛下有关,这一趟自然是非去不可的。”隐桐平心静气地反驳。
她清楚若国君遭遇不测,还没被正式册封的宫妃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再想的糟糕些,弈国的存亡也是未知。
“你!”拂弦脸色不大好看。
“不用争了,你们立场不同,说的各有道理,但我已经决定了。”钟虞摆了摆手,神色沉静,“你们也都不用跟我去奂州,随其他人返回都城就好。”
……
虽然隐桐和拂弦都不愿意返回都城,但最终敌不过钟虞的意思,只能跟着分出去的车队走了。
假扮“钟虞”的少女依旧坐在马车里,但他们上路后不久就遭遇了孟誊早设计好的埋伏,“钟韫”为引开来路不明的寇贼策马冲进夜幕,接着便“下落不明”了。
在原地狼狈休整的众人重新清点马匹行李,孟誊派出去假意搜寻的人可想而知没能找到“钟韫”,便有人揣测说冰天雪地里极有可能失足踏入雪坑冰洞,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孟誊留下一小队人马继续搜寻,然后劝说“悲痛欲绝”的钟虞先继续赶往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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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虞勉强“振作”,又提出自己会骑马,这样能够大大缩短赶路的时间。于是一群人裹紧大氅继续策马朝奂州而去。
从前钟虞骑马只是为了娱乐消遣,第一次这样昼夜不分地拼命赶路。一开始她还没觉得不适,到后面大腿内侧开始隐隐作痛,最后只剩下火辣辣的疼。
“夫人?”孟誊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当机立断喊停队伍,“停下休整!”
钟虞没有硬撑,翻身下了马。
她踉跄两步站稳,皱了皱眉,让随行的人帮忙从行李中翻出柔软布匹与棉花垫在马鞍两侧。这样一来就能稍微减轻一些磨伤处的负担。
她再度上马坐稳后微微松了口气。
马匹飞驰在官道上时,钟虞放空的思绪里忽然闪过系统的那句话。
她做这些,完完全全只是为了不让任务失败吗?
抛开离尤的死可能带来的影响来看,人心都是肉长的,钟虞也不否认自己曾被离尤短暂打动过,这里面当然有她自己的私心。
但也仅仅是这一点私心了。
……
“贺将军!”
营帐中穿着甲胄的男子原本正坐在案前小憩,闻言顿时睁开眼,“何事?”
士兵走入营帐飞快地低声耳语一阵。
“这!”贺恭猛地站起身,“这是大军安营扎寨的地方,怎能让女——简直荒唐!”
“孟大人说是有给陛下解毒的方法,也已请示过魏相了。”
“能解毒?”贺恭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轻咳一声大步往外走,“去看看。”
深夜营地还燃着火堆,四处都有士兵驻守巡逻。而营地入口处则静静伫立着一队人马的身影。
“贺将军!”孟誊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