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右手,缓缓伸向她的脸,到中途时又忽然停在半空,然后略直起身收了回来。
他伸出左手想去攥住右手上的白色手套,左手的手指却像光线一样虚无地穿透过去,根本没办法如愿以偿。
他站直身体抬起右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打量了一会,然后放到唇边,启唇咬住手套指尖,脸微微一偏便轻松将手套扯了下来。
修长白皙的右手随意攥住手套,然后他再度俯身,这一次毫无阻碍地用指腹触碰到了女人的脸颊。
温热、细腻、柔软。
原来是这种感觉。
但还不够。
他单膝跪在床沿上,像抚摸一件精美瓷器似地抚摸她的脸,然后弯下腰,静静凝视着她,朝她浅色的唇吻了下去。
西装裤泛起褶皱,白色床单也不堪重压延伸开皱痕。
他姿态仿佛虔诚,然后毫不迟疑地撬开她唇齿,探了进去。
明明他是第一次以这个自己这样吻她,却像经历过无数次,那种新鲜感与陌生的刺激很快被脑海里汹涌的情感撕扯得七零八碎。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收回舌尖,轻声道。
……
第二天清晨钟虞慢慢从睡梦中清醒,然而掀开被子坐起身时动作却忽然顿了顿。
她昨晚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什么具体的画面,但是却有隐约的触感,就像是谁用什么冰凉的东西一直沿着自己的脸侧来回摩挲。
……该不会不是梦,是真的有人闯入了她的房间?
想到这钟虞赶紧下了床去检查房间门和窗户——门锁得好好的,窗户也是一样。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舒了口气。
大概是昨晚经历的事给她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她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想让司机送自己去枫白渡看看。
“钟小姐。”阿争却忽然从外面进来,“枫白渡暂时被警察厅给围封起来了,等处理了这事再重新装潢,再开张少说也要个七八天。”
闻言钟虞重新坐下来,“那傅先生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阿争没细说,“应该还在忙,我这里没得到什么消息,就会一直保护钟小姐到少爷给我新的任务为止。”
“没了你他办事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的,钟小姐不必担心。”
钟虞顿了顿,又问:“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阿争只是笑了笑,“您放心吧。”
“聿生。”傅太太正在下楼,看见进门的身影时目光一亮,忙出声将人叫住。
傅聿生停住步子,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妈。”
“这几天航校训练很辛苦?怎么看起来好像瘦了。”
“或许是吧。”
见他一副毫不在意又风尘仆仆的模样,傅太太忍不住数落,“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我记得今日不是休假,你怎么有空回来?要是不忙,那就再陪陆家小姐去喝个咖啡?”
“我回来拿个文件。”傅聿生笑笑,无意再多谈,抬脚就要上楼。
“聿生!”傅太太皱眉,“每回都这样,但凡提到成家的事你就回避,我退让同意你去开战机,你是不是也应该娶位太太给我生个孙儿孙女?那位陆家小姐哪里不好?从前钰城这些名媛我没一个看得上的,看不容易陆家调任来钰城,她父亲如今算个大人物,和咱们傅家结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