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漠然地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他重重瘫软在沙发上,枪从手上脱落滑到了地毯上。
……
“自杀?”
“是的。”阿争答道。
钟虞有点回不过神。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但毕竟前几天才见过面,而且对方还和从前接触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好好的突然自杀了?报纸上有没有说原因?”
“说他疑似做了什么不干净的生意,大概是被人揭发后自觉颜面尽失便在家中自杀了。”
不干净的生意?
钟虞将信将疑,轻轻“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钟小姐也不必太伤感了。报纸上说的含糊其辞,称他手上的生意不干净,那兴许就是跟鸦片有关也说不定。真要做了这种缺德事,那就不值得同情了。”
“我知道。”她颔首。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
“聿生?聿生?”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蓦地睁开眼,手下意识地飞快摸向后腰的枪套。
贺远伸手按住他的动作,“别紧张,是我!”
傅聿生浑身一点点松懈下来,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嗓音里带着些疲倦的沙哑,“怎么了?”
“已经拿到他们确切的接头消息了。”贺远瞥一眼他眼底的红血丝,“回去休息吧。”
“在哪儿?”傅聿生闭眼捏了捏眉心。
“三天后许家办的归国宴上,他们想早日在钰城站稳脚跟,可想而知必会邀请陆家和各国领事馆的人。”
“知道了。”
“要我说你何必这么拼命,航校难道还缺调查这事的人手?你只管开你的战机不就行了。”
“李颂山跟关奉伦都被上头的人盯着,一举一动都束手束脚,麻烦。”
傅聿生淡淡说完便站起身,贺远见状追问一句:“你去哪儿?回公馆?”
“德国人送来的飞机还等着试飞。”
他“哦”一声,盯着傅聿生的背影,“我准备去枫白渡打发时间。”
后者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你可千万别来,我还想跟盖露跳舞呢。”贺远轻哼。
“不来。”傅聿生不咸不淡地扔下两个字,径直打开门出去了。
……
傅聿生坐在车里,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松了松领带。
他原本是打算回航校,结果一遇见李颂山就被对方劈头盖脸教训一顿,说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开战机上了天也只有栽下来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