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凝神注意着掌心的触觉,她没有也没办法看到楚盈这么做时脸上那空洞机械的表情。
像一个提线木偶。
【不要说话,他会听见。】
【景梵这个身份,没问题。】
【严医生能帮你。】
钟虞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在楚盈写完最后一划要收回手时她急匆匆想要拉住对方,手却抓了个空。
“这些木槿都是成年植株,他们已经移植好,现在正在把枝条弯折穿插,搭成一片矮篱墙。”楚盈语气如常,好像顾及她看不见所以细心给她讲着工人们的进度,“等到时候开花了会非常漂亮的。”
“好。”钟虞颔首,脑子里的念头乱哄哄的,翻来覆去都是楚盈写在她手心的那几句话。
为什么阻止她说话?并说“他会听见”?
刚才谈论的是景梵,那么这个需要防备的“他”只可能是景梵了。可他怎么能听见谈话内容?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监听器吗?
至于楚盈说景梵的这个身份没问题……
单独强调身份没问题,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调查景梵时得到的回答是“一切正常”。那么,他这个人呢?
本来钟虞是疑虑重重的,但楚盈提起严怀后,她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她不能一点不防备地信赖景梵,但不代表她就会立刻全心全意把严怀当成救命稻草。
孰真孰假,她现在没办法分辨。
但是有很重要的一点,她没办法忽略。那就是……这个楚盈,是她利用许愿的机会让系统帮自己找来的人。
她忍不住发散思维,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怀疑,这也许是最后一个世界系统阻挠她完成任务而设下的陷阱。
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堆在一起想得她又不耐又心烦。
“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钟虞舒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如果后面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系你。”
说完,她站起身,拿起旁边的盲杖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往门的方向走去。
“系统。”她喊道。
“主人?”
“你给我找的这个楚盈,可靠吗?”
“当然。”
“她说的话,百分百可信?”
“可信。”系统回答之后反问,“有什么问题,主人?”
听他的语气,就像对楚盈的那些举动毫不知情。可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伪装?
想到这里钟虞否认,回答得也模棱两可,“没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权利违背你的许愿内容。”
忽然,她心里浮现出一个疑问,这个问题此前她从没有深究过,或者理所当然地按照自己理解的和系统传达给她的信息那么以为。
疑问浮现的同时,钟虞也直接问出了口:“我想知道,你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到底处于一种怎样的角色?”
“一个辅助者。”他回答。
……
晚上,钟虞装作不经意地将换下来的裙子掉在了洗手台上,而水龙头里还放着温水,裙子顿时打湿了一大片。
于是她顺势将裙子泡在了水盆里。
“景梵,裙子被我沾上了水弄湿了,我就顺手泡在了水里……”她站在卧室门口,有点懊恼的样子,“但是我看不见,不确定这条裙子能不能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