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视野开阔,夜风夹着水汽席来,惊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钱盼盼停下脚步对陈校工说,“衣静就在前面,你去吧,我在这儿把风。钱也在她手上。”
“啊?在哪儿啊人?”陈校工色眯眯的回头看向前方,听到钱字更是松开钱盼盼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探视。
借着光这才看见前面是有个人影站在那儿,应该就是白衣静了。
“哎呀,白小姐,见您一面可真难啊。”陈校工笑着冲那人打招呼,可却没得到回应。正心生疑惑便觉背后有棍风声。
电光火石间陈校工猛的睁大眼,扭头朝身后钱盼盼看去的瞬间,一直藏在云层里的月亮终于显露了出来,照亮了钱盼盼脸上带着狞笑的表情。
还有她挥过来的棍棒。
“?!”
棍棒击打在头上有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但很快便被夜风卷走。
陈校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想试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哇!”的一下从口鼻中呛出一口血。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钱盼盼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件事杀自己。
对了。白小姐,……白小姐还在那儿站着的。总不能……总不能两个人都想杀他吧?
他不要钱了,不要钱了还不行吗?
放过他吧?放过他?!
钱盼盼那一棍子用的力有些大,所以陈校工倒地后她用棍子当手杖撑着地面,一手叉腰捂着腰侧缓了好一阵的劲儿,才稍微缓过来。
之后拖着木棍慢慢走近陈校工,在他身边蹲下。
好像是打算凑近了观察一下他的死状,但还没靠近便听见他破风箱一样的抽气声。
钱盼盼蹲在那儿听了一阵后笑,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陈校工说话,“和我娘那时候的声音一样。”
此时陈校工看向钱盼盼的眼里只剩惊恐,他努力的翻身,一面吐血一面盯着还站在前面的白衣静,艰难的朝她爬过去。
好像只要到了白衣静跟前,自己就能得救一样。
这个过程钱盼盼动都没动,她只是蹲在那儿看着,甚至带了点儿好整以暇的味道欣赏着。
等陈校工爬出小段距离了,这才慢悠悠的借助木棍站了起来,慢吞吞的跟在他的身边,好像在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一样。
陈校工当然知道钱盼盼就在自己身边,可他不敢停下来,他只能往前爬。好像往前爬就一定有生路一样。
但等他好不容易爬到白衣静的脚边,努力的抬了头后,却看见一个纸扎人,正诡异的盯着自己,咧着猩红大嘴笑。
陈校工满口都是鲜血,他不住的发抖,瞪着这个纸扎人将眼睁得更大。
“看,我让它下去陪你,也算不错吧?”钱盼盼笑眯眯的开口。
陈校工听了,头小幅度抽搐,朝她一点点的扭过头去,嘴张张合合却没声音出来,好像在问为什么。
钱盼盼看清后只是笑着举起木棍,狠狠的再次挥下。
再挥下!用力将他打倒在地后又朝着那张脸打了几次,这才丢开木棍,一屁股坐在地上。
钱盼盼仰头喘气,半响后才用脚将固定纸扎人的矮木棍踢到。
纸扎人失去平衡,缓缓的朝后倒去,竟一下子从钱盼盼眼前失去踪影。
――原来在纸扎人身后,便是一处悬崖!
钱盼盼再用刚才打人的木棍,将陈校工的尸体一点点给推到悬崖边缘,直到他失去平衡滚落悬崖,她才将那根木棍也跟着丢下去。
估摸着戏院的时间大概差不多了,钱盼盼这才站起身,看着前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轻笑。
“谁叫你……要用我娘来威胁我呢……”
钱盼盼有些神经质的瞪着虚空,抖着肩膀低笑,状似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