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谢昀呈如何爱孩子,他不过是因为亏欠的补偿罢了。”
谢昀呈带着刺的眼神直扎何楚尧,那天半夜他专程给华晨打电话,提醒他别揭季星遥的伤疤。
他当成了耳旁风。
慕靳裴的指尖发凉,这种冷遍布到了全身每一处。
他知道她当初产后抑郁,却不知道如此严重,吃了四年的药,更不知道她再也没法生孩子。
偏偏,他曾经还当着她的面问她,会不会再要个孩子。
他还想着,以后会有个孩子人生里的第一声妈妈就是喊她。
再也不会有了。
面对着对方律师尖锐的问题,季星遥手指微微蜷缩,她不是没想过曾经的抑郁会被提及,所以她也在纸上写出来要怎么反驳对方。
只是没想到,不能再生育也被摆出来。
谢昀呈的律师强烈指责被告律师,拿他当事人的隐私进行人身攻击。
双方争论激烈,谁都不甘示弱。
季星遥强迫自己镇定,她不能因此输了气势,更不能输了这张唯一能替谢昀呈力挽狂澜争取到监护权的感情牌。
这场官司,他们本来就处在弱势那方,对方的目的就是让她自乱阵脚,她不能入了对方圈套。
律师给她平静心情赢取了一定的时间。
一番辩护下来,季星遥基本平复好,“关于怎样爱孩子,我跟何楚尧先生正好相反,我知道自己在没法给孩子百分百的爱跟呵护时,我给她选择了一个健康温暖的成长环境,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我知道我的女儿在哪,我随时都能看到她的成长轨迹,我不需要转移这种感情,更不需要把感情寄托在另一个孩子身上。”
“至于我的亲生女儿,两年前我状态正常后,她的养父母就把她送到我身边,但我依旧没有跟她相认,只是因为,只要想给,爱可以以任何形式给她。没有必要让孩子去承受大人的过错。”
“要真是找个孩子给我转移失去孩子的痛苦,那为什么不找个差不多年纪的?为什么不找个健康的?如果我当时能有精力去抚养小布丁,我就可以自己养孩子了,还至于让孩子离开我?”
“那几年都是谢昀呈一人带着小布丁看病,看病之余带着孩子全世界去玩,只是希望就算她的生命止于十岁,也要让她有别人一生的精彩。”
“何先生,关于谢昀呈对小布丁的爱,你不仅没有感激他六年的付出,还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他的良苦用心,你这样的行为,真的适合给孩子以身作则吗?”
季星遥吁口气,把手头有的谢昀呈那些年带小布丁全世界旅游的视频和照片,都呈给法官。
法官宣布,休庭。
慕靳裴把小布丁交给谢昀呈,他去找季星遥。
季星遥正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双手抱臂看着窗外怔神。
原本她准备充分,争取让对方无懈可击,可最后她还是发挥不利,有些要说的,忘了说。
“遥遥。”慕靳裴大步走了过来。
季星遥看出他的担心,“我没事。”
慕靳裴望着她的眼,“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双脚离地。
季星遥挣脱着,“你放我下来。”
慕靳裴沙哑着声音,“让我抱一会儿吧。”他不知道这样抱着她,臂力能坚持多久,可就是不想放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