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遥看向何楚尧:“可能还要麻烦何先生给你的律师答疑,如果你那边不方便也不要紧,再审时,我会提供医院的监控视频来证明这些视频真假,是否出自何先生之手。”
何楚尧抓住了她话里的‘再审’,她应该想表达的是,二审,如果小布丁判给了他,她跟谢昀呈看架势要没完没了的跟他争下去。
何楚尧没愚蠢到要替对方证明证据真伪的地步,他的律师再次控诉季星遥,当庭威胁他的当事人。
季星遥:“原本我没打算拿出这些证据,所以在举证阶段没提交,因为我觉得我跟小布丁的相处,跟两个孩子的感情,何楚尧作为见证人,他比谁都清楚。”
“可为了监护权,他竟然置事实于不顾,把我和谢昀呈对孩子的付出全盘否定,甚至违心地质问指责我们。”
何楚尧现在像在吃黄连,他没否认,他也一直觉得谢昀呈是他的恩人,他只不过是想要回女儿。
季星遥:“刚才谢昀呈带孩子旅游的视频,还有我跟孩子的视频,我觉得这些都不该作为证据,因为每个爱孩子的父母都会这么做,哪怕是离婚了的父母,他们依旧会为了孩子聚到一起,甚至一起旅游。”
何楚尧惊觉,他好像落入了季星遥的律师给他挖好的陷阱里,这个陷阱温柔又隐蔽,他毫无察觉。
季星遥接着道:“至于你担心谢昀呈会不会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就对小布丁不闻不问,这个他本人亲自回答你。”
谢昀呈经过法官允许后,起身,他拿着公证过的遗嘱先给法官看,然后是陪审团成员,最后他来到原告席,就站在何楚尧跟前,“看清楚了没?”
遗嘱早在去年就公证了,谢昀呈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全部留给小布丁,把父母和外公外婆留给他的那些财产委托给了k的信托基金,受益人依旧是小布丁。
谢昀呈真想给何楚尧一拳,他仅存的那点理智提醒他,不能打人,不然就彻底失去了小布丁。
“看到没,我所有钱都给了她,给她想要的生活。”
“你呢?怎么给她安排未来?也跟我一样?你能做到吗?别说钱不是一切,对小布丁来说就是。”
“没钱,她怎么看病?她拿什么续命?”
“谁能保证她以后能像个正常女孩那样,长大长高,结婚生子?”
“她健康了,这些会是她的嫁妆,她若没法完全康复,至少保证她衣食无忧,至少能保证她活下去。”
谢昀呈反问他:“那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来保证给小布丁想要的生活,你以后有了孩子,你会继续爱小布丁吗?就算爱,又能给她多少?”
原告律师:“请被告只需正面回答我当事人的问题即可,这不是你们发问阶段。”
谢昀呈回到自己位子上,他这个遗嘱公证书不是作为证据提交,何楚尧憋了一肚子火又没法发泄。
原告已经发问结束。
法官让被告发问。
季星遥:“没有要发问的,我跟何楚尧认识七年了,谢昀呈跟他快二十年的交情,十一年的合作伙伴,我们知道他什么为人,在这之前,他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他曾经也帮助过我很多。”
何楚尧错愕不已。
季星遥语气平和,“何先生很喜欢小布丁,至于为什么他能帮我拍那么多视频,那是因为他只要有空就去看小布丁,记住她的喜好,给她读故事,再忙也要给她讲故事,他也因为小布丁而改变。”
“在他知道小布丁有可能是他女儿时,他放弃了蜜月旅行,他急着想见女儿,什么都顾不上,还被谢昀呈打了一顿,他默默忍着,始终没还手。”
“他很爱他的女儿,只是方式没选好。”
她凝视何楚尧,“你想没想过,小布丁的妈妈为什么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找你?”
“她不是不知道你在哪。她也有你的邮箱,有你的电话。知道你们何家控股的五星级酒店遍布欧美,只要她想,她不可能找不到你。”
“她不是突然意外去世,她病了很久。她在离开的前一晚还给小布丁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但对你只字未提。”
“她宁愿把小布丁托付给一个陌生人的我,都不去找你。”
“你想过为什么吗?”
“她作为母亲,对小布丁的病情不抱希望了,她害怕女儿永远那么高,害怕就算找到你,小布丁也是不受欢迎的。”
“对孩子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来自亲人的嫌弃和放弃,她不舍得她女儿经历这些,因为她知道你早晚要结婚生子,有自己健康的孩子。她害怕小布丁被她同父的弟弟妹妹欺负。”
“也许,她更不想让你为难。怕打扰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
安静了半秒。
季星遥:“这段时间你没有了理智,谁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现在终于有个机会跟你心平气和说说。”
“曾经的六年里我们都没放弃她,你怎么就不放心呢?”
“真要不让你见到她,我还会找你帮忙去给小布丁找亲生父亲吗?”“小布丁今天特意换上了公主裙,她以为我们坐在这里,是开一场辩论赛,比比谁更爱她,而法官是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