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虽是除夕,但我想,还是不能松懈。”薛芝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我自己早起,去校场跑几圈,再悄悄回来,想来,也不会惊动谁。”
“我陪你一起去。”罗定春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薛芝道:“我也不是小孩,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待在家里,养着伤。”
她顿了顿,问:“家里人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男人摇摇头:“小伤而已,没让他们知道。”
外边儿呼呼吹起了风来。
夫妻二人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明日真不要我陪你?”罗定春道:“今日你受了惊吓,又耗费了体力,明日早起怕是不能够。”
薛芝道:“怎么不能?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你且瞧着,看我明日到底能不能早起。”
“。。。。。。”
罗定春侧身对着她:“今日本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却被后边儿的事扰了,一直没告诉你。”
薛芝好奇:“什么好消息?”
“等这个年一过,我将要升官了。”
薛芝眼睛一亮,高兴问道:“什么官?你如今是次辅,听你这话,莫不是要升首辅了?”
她说完,又美滋滋的开口:“既这么说,我以后,可就是首辅夫人了?”
“嗯,那先提前恭贺首辅夫人了。”罗定春握着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薛芝仍不习惯这样黏糊的亲密,她将手抽了回来,按捺心里的喜悦,嘟着嘴直说要睡了,见她翻过身去,拉了拉锦被,当真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罗定春望着她纤细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一股势在必得。
翌日,除夕。
天还没亮,薛芝便艰难地睁开了眼,几番压下浓烈的睡意,却还是不能够。
罗定春看见她这般强行打起精神的模样,颇为心疼:“不然今日作罢,晚些时候我陪你去,如何?”
薛芝从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她咬咬牙,用冷水洗了脸后,总算是清醒了。
因小蛮折了胳膊,她便带着丹书去了校场。
刚出门便是一股刺骨的寒意涌来,丹书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身上的氅衣,看向薛芝。
薛芝穿着一件玄色鹤氅,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奶奶,手炉。”小蛮赶了出来,递去一个手炉。
薛芝呼出一口冷气:“我是去训练的,又不是去参加诗会的,要什么手炉?”
仆人牵来了马,薛芝翻身上马,丹书及几位侍从也跟着上了马。
拂晓,薛芝踏着丝丝天光,去了校场。
。。。
待朝阳出来时,薛芝已经一身汗了,她脱下氅衣,穿着窄袖衣裳,脚上和手上都绑着沙袋,纵然额上细汗密布,她还是紧咬牙关,足足跑了有五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