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徐行愣了下,反应过来又是乐又是惭愧,“我看起来有那么色吗?我就只是想多看看你,没想做别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自控力?我们都是一桌吃一床睡的关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了解你的男朋友!”
余鹤被他倒打一耙的功力震得哑口无言,缄默几秒后抬手揉了揉额角,放弃抵抗,“好好好,我的错,是我想太多。”
“哎,其实也不算想太多。”徐行赧然,“哥你也就是在酒店里隔着屏幕呢,要是你在我身边,我好像还真没自控力。”
余鹤懒懒“嗯”了一声,不和他争辩,进浴室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镜头朝着墙,徐行只能透过瓷白的墙隐约看到余鹤在淋浴下冲澡时的身体轮廓。
明明余鹤连半根手指都没露,但徐行看着却觉得身上有些发热,赶紧趁着支棱起来之前拖回了自己即将脱缰的不过审思想,暗暗警告自己再狗也不能做泰迪,要做乖巧可人的萨摩耶。
因为他男朋友喜欢,他不能给其他狗子靠近他男朋友的机会!
“哥,”徐行目不转睛地盯着墙,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和余鹤聊天,“你今天和晏老师拍对手戏了么?”
“嗯,有三场,”余鹤不瞒着他,“虽然是两条线交织的故事,但双男主的电影,对手戏不会太少的。”
“啊,这样……”徐行忍不住在心里偷偷酸了一下,这次他很好地掩饰住了,不过应该也有余鹤在洗澡、没看屏幕的缘故,所以没能察觉到他这一点微妙的情绪。
淅沥的水声太响,两个人听不清彼此的声音,不约而同地闭嘴不再对话。徐行安静地看着隐约映着余鹤身体的墙面,心情缓缓变得平和,以至于他禁不住神游起来,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到了今晚徐程的那一堆疯话上。
水声逐渐停下,屏幕画面晃动模糊了几秒,徐行陡然回神,目光聚焦在屏幕上时,余鹤已经穿上睡衣回到床上准备躺下了。
“看够了吗?”余鹤轻笑着问他,声音因为压得过低而带上些微哑的气音。
“没呢,”徐行朝他咧嘴一笑,“我男朋友是绝世大帅哥,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这张嘴啊,能说出花儿来,”余鹤懒洋洋地半垂着眼皮,倚着床头的软枕看向屏幕,敏锐地察觉到徐行的情绪,略一思索后出声问他,“怎么?晚上真被吓着了?”
“倒不是。”遥隔屏幕,徐行和余鹤四目相对几秒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躲不过余鹤的眼睛,索性不瞒着了,有些犹豫地舔了舔唇,声音小了很多,“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我真的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万一我真是他们捡回来的呢?”
余鹤愣了几秒,脸上浮起几分疑惑不解,“你和小竹吵架了?还是你父母有做了什么偏心小竹的事吗?”
“……”徐行回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什么,似乎听起来真的很像和二胎弟弟闹了矛盾的赌气话,给他自己逗乐了,语气轻松了些,“哎没呢,我怎么可能,徐竹他打不过我,而且我爸妈虽然很小的时候跟我说过要和弟弟相互礼让,让我这个年长的做哥哥的要多照顾一点弟弟,但是平时他们还是端水端得挺平的,总之仔细说起来没亏待我的地方。”
“那为什么突然有了刚刚的想法?”余鹤的语气很温柔,落在人耳朵里有种引导着人不由自主想和他倾诉的念头。
徐行“哎”了一声,纠结了下,没把徐程的事告诉余鹤,“就是,突然想到的么,要是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啊哥?”
余鹤看了他几秒,没有再问别的,似乎觉得徐行这样的年纪会有这样的胡思乱想也算正常,“亲不亲生只是血缘问题,他们悉心教导你到现在,不仅是物质上的照顾,更多的应该是心理与情感上的疼爱,这件事你不应该来问我的,你要问问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真的不是亲生父母,难道你要为了与你仅有血缘关系、却缺席了你二十一年人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陌生人的人,就不认你现在的父母了吗?”
“那当然不会。”徐行鼓了鼓腮帮子,用脸在软枕上蹭了蹭,眼睛紧盯着屏幕里的余鹤,就好像他现在正抱着余鹤一样,“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有一点落差感,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如果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就觉得我好像突然就变成外人了。”
“不会的,”余鹤略一弯眉眼,用轻松一点的语气故意问他,“那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你会觉得我是外人吗?”
徐行睁大了眼,“哥,我俩要是有血缘关系,我还对你起了贼心,我现在已经被我爸妈把腿打断了!”
余鹤笑了起来,“所以啊,亲疏不是单纯靠血缘论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是有的时候,你需要对你父母更信任一点,信任他们对你的爱,对你自己也更信任一点。”
他的话仿佛一枚定海神针,让徐行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和焦虑担忧忽然都消弭四散了,豁然开朗起来,但他更想余鹤了,看着屏幕里的余鹤,简直恨不能长了翅膀就地飞到余鹤身边去,连应声的话都显得委屈巴巴的。
“哥,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余鹤脸上的笑容不变,但他的语气却很认真,让徐行听了心里发甜,“睡吧,再过几个月我拍完戏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