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脾气太好,让你产生错误认知了吗?”余鹤轻笑着捻了捻他的耳垂,“目前除了你,还没有别的人能让我耐心哄。如果真的腻烦,我是不会忍的,更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哄着。”
“还有别的吗?或者说,今天晚上在杀青宴上,你遇见了谁?又对你说了什么?”
徐行犹豫了一秒。
从在一起到现在,余鹤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了,他现在不仅因为自己的事牵连了余鹤,要是还厚着脸皮让余鹤出面替他解决、而他只知道躲在余鹤身后,岂不是比那些真正被包养的小白脸还不如了?
他不能瞒着余鹤,但也不能凡事倚仗余鹤,让余鹤为了他让步己身利益,他得自己去处理。
徐行心下鼓了鼓气,环在余鹤腰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用斟酌小心的语气和余鹤说话:“我没有遇到谁,但是我最近……有遇到些棘手的事情。”
“嗯。”余鹤没问,只是安静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自己先解决,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再和你仔细说,可以吗哥?”徐行心里忐忑,以至于最后请求的声音几乎弱得要听不清。
余鹤默然片刻,黑夜里徐行看不清他的眼里是什么神色,只能感觉到余鹤轻叹似的呼吸,而后温热的指尖搭在自己手臂上点了点,“你不愿意可以先不说,但是如果总得有人要做出取舍,或者是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被’干干净净摘出去。”
“嗯嗯!”徐行的注意力重心放在他话中的应允里,连连点头,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却始终没有放下,他抱余鹤抱得很紧,又忍不住反复确认地去亲余鹤。
余鹤顺着他,微张着唇任由他侵占,直到本就开着暖气的房间里的交缠气息逐渐升温,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许是骨子里某种平时鲜少显露于面的占有欲作祟,徐行很喜欢余鹤闭着眼微蹙着眉沉沦失神的模样,他总是会忍不住在余鹤下意识咬住唇不肯发出声音时凑过去亲余鹤,听他从唇齿间支离破碎地漏出一点克制不住的混乱声息来。
“哥……”徐行手上收不住力度,难以克制地在余鹤腰上留下几个浅红的指印,嘴唇覆在余鹤颈间,却没有咬,只是很轻地用唇蹭着,滑至喉结,含着轻吮片刻。
他上方收敛的力度用在了别处,余鹤被刺激得眼尾泛出一点泪来,局促地唤徐行的名字,“小行,等会儿……”
他有些难以承受地想逃离,然而被牢牢圈在身上这只有些失去理智的小狗怀里,没有逃脱的空隙。
可是小狗再凶也还是收了爪牙,没有伤到他。倒像是因为某种类似于珍惜、不安,近乎偏执而迫切地藉由此向他反复确认情感与心意,导致他一旦有想要逃离这场欢愉的迹象,都会被环着腰抱回去缠住。
以往这个时候的徐行也会很缠人,但花样再多也会真诚地等到余鹤发话应允,这对余鹤而言的确是未体验过的、会让他愿意尝试的一种淋漓尽致的愉悦情事。
不过今天的徐行明显强势许多,即便是从头到尾都只是面对面、也比以前更照顾他的感受,但仍然让余鹤失了主导权而不太适应。
他隐约预感到某些山雨欲来的先兆,尽管他不知道徐行这些情绪是从何而来。
“小行……”余鹤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徐行后颈的发,他难以具体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他忽然抬手摸到徐行湿润的眼尾,顺着那抹湿痕滴落的印迹触到徐行心口,清晰地感觉着指尖下温热肌肤里传出的跳动,烫着似的蜷了蜷指尖。
今天杀青宴时,晏川单独叫他去外面露台劝他的话,他不是纯粹恋爱脑不放在心上,而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考虑。
徐行的年轻与尚浅的阅历的确是一个未知数。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进入工作半年的年轻男生,连社会是个什么样的面貌都没有看全,还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要谈及结婚的确还太早。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将成婚组建家庭这事拿到明面来说,而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徐行手上。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希望这一段关系,至少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愉快而轻松的。
可今天晏川问起他、要他给出一个确定答案之时,他又没那么肯定,当有一天徐行想要结束这段关系、去找别的人时,他能不能真的做到自己原本预想的这样从容大度。
他好像在这段关系里变化得心胸狭隘了些,以至于他开始设想家里这只黏他的小狗以后会离开他、将对待自己的满腔热忱爱意转而交付给他人,他就感到挥之不去的难以忍受和气闷烦郁。
余鹤思虑良久,也在悄无声息之际给过彼此充足的空间与余地,哪怕他们之间仍然存在许多不确定性,甚至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段关系并不稳固,且随时可能一拍两散,但他最终还是在晏川面前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即便是错,也算他错得心甘情愿。
余鹤暗暗呼出一口气,悄然丢掉某些坚持,抬臂勾住了徐行的肩膀。
徐行顺着余鹤手臂的轻微力度低头,很小心地吻他,温热而年轻的气息缠绵地流连在余鹤鼻尖和唇角,却感觉到余鹤放弃抵抗地紧了紧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哑声轻叹出声:“算了……”
余鹤累得狠了,被徐行抱着去浴室,就连原本会让他心里感到羞耻的清洗过程他也没力气关注,不知不觉地窝在徐行怀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