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放我走呢?
黎子何未等云晋言说完,轻笑道:&ldo;你不怕我冒充季黎在你身边,随时便杀了你?
云晋言温热的气息喷在黎子何后颈,她未闪躲,一动不动,其实,很多年前,她生气时便会如此,背对着他不理他,他会从背后拥住她,轻声细语,一句句解释,慢慢哄她。
此刻同样如此,好似二人之间从未有过隔阂,有过深仇,云晋言小心避开黎子何的伤口,温柔抱着她,只是声调早不如往日温和纯粹,带着帝王专有的霸气,和几分威胁:&ldo;你是谁,不重要。你要走,不可能。要杀我,随你。
黎子何突然转身,反手抱住云晋言,仰起脸,闭眼,带着满面的冷气吻住云晋言。
出乎意料的一个吻,云晋言浑身绷住,起初还有些犹豫地任由黎子何软唇辗转,微眯着眼不解地睨着,黎子何的手熟练地轻抚过云晋言的背,直至胸前,绕过伤口,顺着脖颈,解开云晋言的衣扣,云晋言眸光蓦地深沉下来,星点欲火势似燎原,铺天蔓延,手臂倏地收紧,一个翻身将黎子何反压至身下,炙热的薄唇覆上,流连吮吸,极力克制的力度,像是怕伤到黎子何一般,吻过眉眼,面颊,双唇,直至脖颈,没能克制住留下一串殷红。
黎子何早已不复最初的热情,微睁双目睨着云晋言,眼里没有温度,带着些许笑意,帐内温度渐升,黎子何的亵衣被小心地除去,云晋言在此时却突然停下,怕压伤黎子何,面色惨白地翻身在一侧,捂住心口,浑身上下不停颤抖,片刻,竟是吐出一口血来。
黎子何神色晦暗,想要笑,却笑不出,突然不明白自己是何等心情,扭过头去,冷声道:&ldo;皇上中毒了!
&ldo;咳咳
云晋言微弱地咳嗽了两声,笑了起来:&ldo;呵呵
你突然的热情,便是想看我这副模样?
云晋言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萧索味道,唇边染了血渍,捂住心口的手放下,又是一片血红,凄笑道:&ldo;你那一箭
还不够么?咳咳
你还要如何,都随你,只要
云晋言染了血的手上一片濡湿,握住黎子何的手,脑袋轻轻搁在黎子何肩上:&ldo;呵呵
只要,你在我身边
黎子何的身子僵住,脸上掩不住的悲恨,用力眨了眨眼,两手握成拳:&ldo;我要你死!
一手欲要推开云晋言,盯着他心口的伤,魔障一般眼都不眨,全身倏然暴涨的恨意让另一只手直直袭向伤口,云晋言伸手挡住,惨白地笑,不顾胸口扔在流出的血,上前抱住黎子何,血渍染红黎子何后背,他却不肯放松,双臂死死扣住,声音低沉,微弱喘着气:&ldo;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死
黎儿,不能死,死了
还怎么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千刀万剐,让我跪地求饶,即便死了,你还想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ldo;可是,黎儿,倘若你不曾爱过我,便不会有这恨,可对?如今你这般恨我,那,你还爱我么?
云晋言半阖双目,全身嗜骨疼痛都好似渐渐飘远,希翼等着黎子何的回答,幽幽女子香飘在鼻尖,深深吸了几口,等了半晌未听见回答,小心绕过身子,见黎子何已经沉沉睡去,在她额间轻轻一吻,看了看她背后的伤,未有崩开的血迹,放心替她盖好被子,捂住心口,翻身起来,步子虚浮,扶住床沿半晌才稳住,略有蹒跚地离开。
勤政殿内三鼎香炉不再燃香,窗也开了一扇,阳光洒进来,空气中的细尘飞飞扬扬,清晰可见,寒冬已过,冰雪俱融,初春时节,随处都是暖融融的新意。
云唤坐在矮榻上,瞥了一眼正在批阅奏折的云晋言,想这云国上下,能有这种待遇的,只有二人,一个是当年受尽荣宠的季后,一个便是他这个不求名利的皇叔,当然,二人能有这待遇,原因是大不相同,季后是恩宠在身,至于他么,那是当年帮过云晋言,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云晋言都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信任,但帝王心难测,云唤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些,从矮榻上站了起来,微微行礼,带着几分恭敬,笑道:&ldo;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云晋言微微敛眉,抬眼看着云唤,略有不悦:&ldo;皇叔,何须如此客气?
&ldo;咳咳
云唤佯装咳嗽了两声,转了转眼珠道:&ldo;侄儿终是要长大,既为皇上,君臣之礼必守!
云晋言眼神闪了闪,闷闷道:&ldo;既然皇叔这么觉得,我也不强求,怎么合适便怎么来吧。今日让皇叔过来,是知晓你明日又要走了,临行前再见一面,算是给皇叔送行了。
&ldo;哈哈,皇上想得周到,不如,再下一盘棋,皇上让让我可好?
云唤大笑,笑容里仍是保持几分疏离。
云晋言听出其中的小心成分,讪讪一笑,也未点破,刚刚颔首,旁边的魏公公便已经开始布棋。
云晋言在勤政殿时,甚少开窗,今日却特地吩咐了,还不时看着窗外刚刚开始发绿的枯枝,云唤估摸着今日他心情应该不错,浑身便轻松了些。
魏公公布好棋盘便退出殿外,云晋言笑着坐在矮榻边,未多言语,便一手执棋,开局。
云唤下得心不在焉,心知今日云晋言召他过来,定是有话要说,而且他离开前宫里发生的一些事,他着实好奇,等着看能否套出云晋言的话,哪知他闷头下棋,一句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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