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硬着头皮,又抬手对她道:“还请婆母用茶。”
周氏只抬手,对她道:“这点茶水不足以表现你的心意。”
苏妧没明白过来是何意思,就见周氏身旁的妈妈,提着青瓷水壶,朝苏妧端着的杯盏之中又多加些水。
滚烫的水注入杯中,很快就落在下头的茶碟之中。
苏妧被烫得手都在发抖,口中是压抑不住的痛呼。
可她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半分的声音来。
堂上众人都看得清楚,没有想要帮苏妧的意思在其中。
陆砚瑾也扭头看过去,他也想看看,苏妧究竟有多能忍。
直到苏妧的手指明显红起来,也并未喊停时,陆砚瑾的黑眸中才有了一丝的动容
。
他抬手,让婢女将茶盏取走。
周氏不满,见是自己的儿子让做的,更是难以置信,“瑾哥儿,你……”
苏妧的手都在颤,疼得一直发抖。
冬日的茶水更为滚烫,她能明显感受到手上现在已经起了水泡。
与之前冻疮在一处,当真是又痒又疼的。
陆砚瑾又看苏妧一眼,她杏眸之中全都是泪珠,却又倔强地没有掉落下来,伸出手将陆夫人给扶住坐下,站在她面前恭敬道:“母亲,她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陆夫人一听见这话,拿起手就指着陆砚瑾骂道:“她不过才进门,又是苏家不知从哪冒出的女儿,难道从前你父亲的种种事情,你都忘了不成?”
此话一出,堂上的气氛更为焦灼。
陆砚瑾看向苏妧,她与那人相似的面庞之上,布满慌乱。
不同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几乎只需要一眼,他就可以确定,她们二人虽然长相相似,但不是她。
老祖宗呵斥道:“瑾哥儿他娘,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虽然替嫁之事在王府算不得秘密,可众人却也知晓,这是不能提的。
事关朝政大事,陆砚瑾这位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反而是周氏先急了起来。
苏妧还跪在那处,她明白自己一直上不得台面的那一个,甚至于旁人都不知她的名字。
可是如今被明晃晃的摆在跟前,她的心中还是难受。
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她,这是她与陆砚瑾之间的差距。
她想要回到青州,虽然日子过的清贫,可却也快乐。
身旁有娘亲,还有那时,同她是一样的陆砚瑾。
但现在,他身上穿着锦绣衣裳,养的端方有礼,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苏妧。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