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不久,就是下一轮的巡演了,这次是在国内,初步定了十八个城市。
余欢知道自己也在名单上面。
若是平常她自然觉着没什么,可她如今怀着孕,又是前期,巡演时训练幅度大,势必对身体有影响。
如果不去的话,要提前告诉舞团里的老师一声。
祁北杨抱住她,没有说话。
他内心有愧。
孩子是两个人的责任,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女性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余欢请的假很快就批准了下来,经过他们研究,仍旧为她保持着名额,但等到生产后再来舞团,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亦要重新通过考核。
余欢毫不犹豫答应。
她离开的时候,不少人觉着惋惜——明明前途无量,却在最好的时候结婚产子。在有些人眼中,这无疑于自毁前途。
余欢不这么认为。
她没有将毕生都献与芭蕾事业的决心和毅力,幼时不能由母亲陪伴成长,她想好好地对待自己的孩子,不要叫他也经历和自己同样的事情。
孕早期还好,前两个月,余欢没有丝毫的孕期反应,小腹也没有明显隆起。她依旧会跳芭蕾,但不再会强迫自己练习,适可而止,一旦感觉身体负荷重了,就立刻停止。
祁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孟老太爷也特意回了国,在余欢的劝说之下,他住到了祁家中。
祁老爷子时常会过来找他下棋,两个老人在书房里杀的昏天黑地,祁奶奶在画室里指点着余欢。
祁奶奶画的一手好丹青,一幅画能卖出天价;这样的一个老人,对待余欢总是纵容的,知道她入这门晚,耐心极了,一天教上一两点。
足够了。
要知道,外面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得到祁奶奶的指点,连门都进不来。
祁北杨丝毫不在意旁人看法,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妻奴”。
每次去做产检,不管多忙,祁北杨都会立刻丢下手上的事情去陪她,安排出时间来。
宋特助有些不解,毕竟只是检查而已,又算不上什么大事,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祁先生对自己的妻子,真的是太上心了。
余欢请假的事情,在校授课的赵老师也知道。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觉着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在这时候选择家庭,实在浪费;可一听到余欢温温柔柔的声音,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算了,你喜欢就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话这么说着,赵老师也叮嘱她,不要疏懒了训练。她如今还年轻,底子也好。如果恢复的好,应该还能再重新继续下去。
余欢点头。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小白经常过来找她,传授孕期经验:“其实忌口这种东西也不用太在意啦,我怀小崽子的时候没少瞒着周肃尔吃零食,你看我家小小周不照样活蹦乱跳和个野猴子一样?”
全然没有在意余欢使的眼色。
小白掐着小小周柔软的脸颊:“我告诉你啊,二哥和周肃尔一个脾气哎,他们两个老古板,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真的是……哎,怀疑他们俩是老古董成精了——欢欢,你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正说着话,一双手从她怀里把小小周抱了过去,周肃尔声音带笑:“别把我儿子脸给搓坏了。”
余欢爱莫能助地看着她。
从刚才开始,周肃尔和祁北杨就站在后面了,偏偏小白毫不知晓,仍在傻乎乎地说着话。
小白站起来,干巴巴地摊开手:“我和欢欢开玩笑呢。”
小小周柔软的小爪子摸上自己爸爸的脸,好奇扯了扯。
小孩子没什么力道,周肃尔任由儿子放肆,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拉住小白,声音不疾不徐:“等回家咱们好好聊聊。”
小白皱着一张脸,险些要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