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书立即警惕起来:“见了,那又如何?”
“皇权,向来是皇子最看重的东西。”帝元珩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找了个位置坐下,“帝晟晔的实绩和名声远不及帝昀,朝中支持帝晟晔的太子党日益流失到帝昀那边,那么短期内最能拉拢势力的举措,就是结亲。”
洛锦书抬头,在帝元珩对面的位置坐下,她双手放在膝上,低声质问:“三皇子什么意思?而且今日三皇子。。。。。。”洛锦书抬眼看向帝元珩,欲言又止。
帝元珩了然,可他还并不想与洛锦书相认,不想让洛锦书有负担。
他避重就轻答了话:“皇后不止找了你,京中有势力有背景的各家小姐,她都约了个遍。怕是想选个适龄的,最好今年就能嫁与。”
“你小心着些,南王府和桃源城都与你牵连,倘若是娶了你就能得到这两方的助力,怕是连帝昀都会设计得到你。”帝元珩说着。
洛锦书看向他,投去疑惑:“可你不也是皇子?你难道不想得皇权?”
“当然想。”帝元珩扯了扯嘴角,却又极快收回去,他微微低头,认真却又不容置喙,“但我不会靠结亲。”
“说实话,我也想拉拢你。”帝元珩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洛锦书斟了一杯茶,茶杯推近,帝元珩漆如点墨的眸子带着尊重,“但比起结亲拉拢南王府和桃源城,我更愿与你合作。”
“我?为什么?”洛锦书不解。
“为什么?你四岁习武,熟读兵书布阵,洛城主就是按将军的标准培养的你。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等你适龄,随意找个高门贵户嫁了,然后用你拿弓的手去绣花抚琴,用你领兵的头脑去算计后宅恩怨。”帝元珩的话像是锤子一点一点把话锤进洛锦书的心里。
“洛锦书,我想,你也不愿这样。”茶水清澈,几叶新茶在杯中沉沉浮浮,他声音低沉像有魔力一般,“你没本事,人家看你便只看到南王府和桃源城,你有本事,才能让人家看到你自己。”
不可置否,帝元珩这些话有哄骗的嫌疑,可洛锦书的心还是不由得动摇。
“你应该是听陌尘说了猎毒阁的事,今天我摊开同你说。”帝元珩继续道,“我建立了一个天地阁,一是为了对抗猎毒阁,二便是为了助我夺皇权。”
“常言道,千兵易得,一将难求。我助你当上将军,你替我征战固权。”帝元珩说道。
“可我凭什么信你?”洛锦书唇瓣抿了一下,质疑道。
“你应是也听过有关我的传闻,什么‘京中风流客,无用三皇子’,但那不是我。”帝元珩自嘲一笑,解释道,“我母妃位高受宠,若我再引人注目,怕是都活不到现在。”
“那日我说,别从旁的人口中认识我,你自己来了解我,今日也是一样。”帝元珩眸中是认真,洛锦书无言,盯着那杯茶沉思。
帝元珩眼中划过一抹失落:“。。。。。。若你不信我,也没什么干系。”
“你认识南陌尘。”洛锦书突然开了口,“那前些日子,瑾贵妃一事,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帝元珩一愣,没料想洛锦书会问到此事,下意识回答:“是。”
“我原以为此事是他谋划,这几日,本想去找他问个清楚,只可惜他事务缠身,我没机会问明。”洛锦书说明缘由。
“疯人散,当真是瑾贵妃为了害其他妃嫔备的?”洛锦书如是问道。
“自然,虓不过是就地取材,让左晓绮自食恶果罢了。”帝元珩语调斯理,自如地答道。
“那鹊铃呢?鹊铃是瑾绣宫的掌事姑姑,她跟在瑾贵妃身边这么多年,拦瑾贵妃时的焦急不曾作伪,可又为何会反咬一口?”洛锦书紧咬下唇,又问道。
“因为,虓的话也不曾作伪。”帝元珩稳着语调,手指有意识地叩着桌子,“左晓绮为人阴狠骄傲,容不得下人半点放肆。自鹊铃伤了左耳,便一直怀恨在心,再加上左晓绮把宫人都送去了猎毒阁,难保鹊铃不是下一个。”
“鹊铃一是为了活命,二是为了报仇,自然愿意配合虓。更何况,虓还保证可以带鹊铃出宫,鹊铃怎么也是要走这步险棋的。”帝元珩似是有感而发,又吐出一句话,“毕竟,这皇宫,就是虎穴。不知道哪步行差踏错,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可鹊铃,为何信虓?”洛锦书还是疑惑,“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不可能是个轻信他人的性子。”
“因为虓拿出了南陌尘的腰牌。”帝元珩似是早有预料洛锦书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把手放在腿上,慢条斯理地正身回答,“有大理寺少卿的名头作担保,鹊铃如何不信?”
洛锦书思忖,敛神后又抬头,水杏般的眸子带着一些确定和试探:“最后一个问题。”
见她如此态度,帝元珩也正身回应:“你问。”
“瑾贵妃究竟做了什么事,可以不惜毁她名节,也要扳倒她。。。。。。”洛锦书咬了下唇,想知道帝元珩的回答。
“扳倒她不是目的,切断左家与猎毒阁的一个重要交易枢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