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寒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从骨子里传来的痛混合着痒让她几乎要疯掉,脑袋却昏昏沉沉一片混沌。
有人在耳畔低语。
“现在知道痛了吧,这就是任性妄为的代价。”
纤细无力的手被固定,只能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子,汗水顺着额角缓缓流下,然后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拭去。
秋意寒勉强睁开了眼睛,不出意外的看见站在床边的彦卿,她整个人被固定在床上,若是为她解开束缚,怕是瞬间就会疼的缩成一团,只是,即便是这样的痛,她还是笑了起来:“师父。”
彦卿低垂的眸一如既往的平静:“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明明给了她符纸,只要撕碎即便他在闭关,也会一瞬间清醒过来,为什么偏要自己一个人硬生生撑着,她明明知道对于她而言,那灵脉核心最致命的不是淼月的禁制,而是火灵脉暴躁的灵力,她心口的伤经不起如此狂暴的灵力折腾,他的眸色又冷了几分:“偏要拿到那枚灵源?”
明明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若是她想要,八颗十颗的,他也拿得出。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东西赌上自己的性命。
是啊,为什么呢?秋意寒面无表情的想着,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生长,磅礴的生机刺激着她的经脉,一遍一遍涤荡,这份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生机,却不能使她的经脉恢复半分,新生的经脉长出又枯萎,即便是这样的痛,她依旧面无表情。
也许就只是任性吧。
骨子残存的自尊,和曾经的任性,成就了现在的她。
十年了,不过十年而已,秋家成了修真界不能提的秘密,不过十年而已,世人仿佛已经淡忘了秋家,连她,偶尔也会怀疑这份记忆的真实。
那样强大的一个家族,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轰然倒塌?这种事,真的……发生过吗?
她总是在寻找着什么证据,证明秋家曾经存在过,证明那一切不是她一个人的梦。
穿心而过的万年熔岩刺,还有全身尽毁的经脉,没有人能根治她的伤痛,就像没有人能抹去秋家存在的痕迹。
这样一个家族,该万世留存,不该这样被世人遗忘。
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
彦卿败下阵来,他叹息一声:“你知道吗,你差点就死了。”
她眼角带着泪花,微微笑了起来:“想来师父是舍不得我死的。”
彦卿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才道:“灵云峰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秋家唯一的遗孤,这样的身份,即便是玄派也不愿沾上关系,秋意寒从来不管玄派各峰之间的争斗,却不代表她不清楚,淼月峰主敢对她动手,多半是得了掌门的默许。
不知想到了什么,秋意寒笑了起来,彦卿摸了摸她的头:“你不要多想,我会查清楚的。”
“是因为那张请柬吗?”秋意寒问道。
在玄派这么多年,掌门不可能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份,可他依然默许了彦卿留下自己,甚至同意了彦卿收自己为徒,不可能突然一下对她起了杀心。
唯一的可能只有,自己索要的请柬的行为让掌门猜测,自己可能要重新出现在修真界的面前了。
秋家遗孤,以及消失不见的,传说只有秋家血脉才能使用的清秋绝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