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殷酥酥此时已虚弱至极,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混沌迷糊之中,她隐约听见耳畔有人在唤她的名,酥酥,酥酥,一声接一声,嗓音清冷而熟悉,却透着满满的陌生的焦灼与惊惧。
是……
费疑舟?
殷酥酥有些怀疑。这的确是她丈夫的声音,可费阿凝其人,从来冷静自若,泰山崩于前也可面不改色,又怎么会如此失态?
就在这时,又一道嗓音响起,是她的主治医生陈大夫。
陈大夫欣喜地说:“费先生,恭喜您当父亲了。夫人顺利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然后又是那道熟悉的嗓音,回道:“多谢。”
“……”殷酥酥吃力地掀起眼皮,一阵阵几乎将她撕裂的阵痛淡去后,她透过泪蒙蒙的视线,终于看清费疑舟英俊的面容。
他守在产床之侧,紧握着她的手,双眸隐隐泛红。
不知怎么,一见到他,她才刚忍住的泪水便又一次决了堤,泪珠落个不停,哽咽着埋怨,“好痛,痛得我以为我要去见我太姥姥了。”
要是早知道生个娃这么痛,当初费疑舟问她愿不愿意生娃时,她才不会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呜呜呜。
这厢,费疑舟心疼得要死,伸手把殷酥酥的脑袋扣紧颈窝,大掌在她脑后轻抚,柔声不住道:“对不起,让你受这种罪,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殷酥酥听得破涕为笑,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道:“行了行了,别瞎道歉了,又不是你的错。”说到这里,她稍微一顿,这才记起来问,“娃呢?”
费疑舟摇头:“不知道。”
殷酥酥:“……你不是一直在这儿吗!”
费疑舟平静地:“只顾着看你了,还没来得及看他。”
“……”殷酥酥黑线脸,正想数落他这个亲爹当得太水,边儿上的护士小姐已经将襁褓里的小婴儿给抱到了这对新手父母跟前。
费疑舟将襁褓接过,垂头低眸。
只见襁褓中那小小的一只,圆乎乎的小脸蛋很白,但整个儿皱巴一片,跟只小包子似的,眼睛都还没睁开,这会儿正张着没牙的小嘴巴哇哇乱哭。
老实说,挺丑的。
此时此刻,费家大公子抱着他的小崽子皱了下眉,忍不住在心头怀疑人生——就是这么个小小的丑崽子,让他最心爱的宝贝疼成那样?
“喂,你给我看看啊。”产床上的殷酥酥忍不住催促,“长什么样子?”
费疑舟面上的神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没说话,只是将怀里的小崽子抱到了自家媳妇眼皮底下。
殷酥酥探首瞧了眼。比起孩子爸只在心头吐槽的委婉行径,她这个当妈的便显得非常不拘一格。
殷酥酥直接脱口惊道:“天,怎么会这么丑呀!”
费疑舟:“。”
在场所有医护:“。”
陈大夫被这新手妈妈给逗笑了,噗嗤道:“新生儿出生之前一直在妈妈的羊水里泡着,看不出来五官。您放心吧,您和费总都是天人之姿,小朋友长开了就好了,一定会继承你们的好基因。”
“……真的吗?”妈妈殷酥酥忧心忡忡,转头看向爸爸费疑舟,颤声问,“万一长不开怎么办?”
费疑舟静默两秒,回答:“那就想开。”
殷酥酥:“……”
当日,费家刚呱呱坠地的,注定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尊贵小少爷,便获得爸妈亲赠乳名一个——费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