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战捂住她的嘴:“殿下怎么这么没耐性。”
冯乐真冷淡地盯着他。
半晌,绯战叹了声气,颇为遗憾地放开她:“好吧,我这次来营关,其实是有事想与殿下商量。”
冯乐真早就猜到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冷哼一声便重新坐下了。
绯战笑了笑,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冯乐真嫌弃他手上还沾着血,碰都没碰杯子一下:“何事?”
“殿下遇刺的事,如今已经传得天下皆知,怎么不见殿下有下一步动作?”绯战却反问回来。
冯乐真抬眸扫了他一眼:“本宫要有什么动作?”
“殿下何必装傻,”绯战拖了把椅子,直接坐在她对面,“你筹谋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光明正大地回京?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你舍得就此放过?”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乐真一脸淡定。
“清君侧啊殿下,”绯战勾唇,“冯稷是天子,天子不会有错,但谋害血亲的罪名总归要有人认吧,殿下明明可以打着这个旗号,一来入京师出有名,二来可以清除异己,算得上一箭双雕,但却迟迟不回京,莫非是觉得从营关到京都的路太长,中间有十几个城池,即便你率大军前往,也未必能敲开每一座城池的大门?”
“也是,冯稷虽蠢,却有整个大乾做后盾,殿下聪明,却是步步危机,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殿下才迟迟不敢动身,一是还未想到万全之策,二是打算这样耗着冯稷,直耗得他担惊受怕身心俱疲,将来少些力气对付殿下,我说得没错吧?”
他将她的计划、这段时间的忧虑一一道出,冯乐真盯着他看了许久,扬唇:“听起来,你有办法解决本宫的顾虑。”
“待殿下动身,我便带着塔原全部兵马围堵营关城,假装要倾一国之力与大乾拼个你死我活,如今世人皆知祁家军是殿下的
人(),一旦殿下回京路上遇到不测㊣()㊣[(),只怕会军心涣散营关大危,而营关是大乾最重要的关卡,一旦营关失守,整个大乾便是风雨飘摇,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皇帝是坚持阻挠你回京,还是老老实实放行?”
冯乐真垂着眼眸,端起杯子后想起杯口蹭了他的血迹,又无声地放下了。绯战说完便自在地看着她,似乎笃定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果然,冯乐真抬眸看向他:“你一个无权无势、连血统都不纯的三王子,如何能调动塔原的全部兵马?”
“所以呀,在我帮殿下之前,得请殿下先帮帮我,让我这个无权无势,连血统都不纯的三王子,有可以调动塔原全部兵马的能耐。”绯战终于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冯乐真无声笑笑:“看来你在塔原确实是寸步难行,否则也不会求到本宫头上来。”
“没办法,”绯战摊手,“当初为了增加留在塔原、不被父王再次送回大乾的筹码,我只能尽可能高调,还带回了漠里王的头颅,以至于我那两个哥哥盯死了我,半点不给我周旋的机会。”
“本宫在塔原又没有什么势力,只怕帮不了你,你若执意相求……”冯乐真仿佛在认真斟酌,“倒是有几个探子,但除了打听些消息,也没别的本事,你若需要,本宫将他们交给你就是。”
绯战笑了:“知道殿下的手没伸到塔原,我也没指望殿下在塔原拨云弄雨,我要的,只是殿下的人,殿下的脑子,要你亲自帮我成事。”
冯乐真闻言,是真的惊讶了:“你要本宫……”
“我要殿下随我入塔原,与我共赴难关。”绯战盯着她的眼睛道。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许久,冯乐真笑了:“绯战啊绯战,你怎么敢提这种要求的,真当本宫蠢吗?”
她眼神一凛,“慢走,不送。”
“殿下别急着轰人啊,”绯战早知道她会拒绝,笑了一声道,“你之所以不答应,无非是因为信不过我,觉得一入塔原,生死便捏在我手上了,可营关大军三万人,我即便想对殿下做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塔原有没有那个实力吧。”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不敢对本宫做什么,但你那些兄弟呢?塔原王呢?他们若做了什么,本宫要如何应对?于本宫而言,命没了,就算营关大军踏平塔原又有何用。”冯乐真嘲讽地看着他。
绯战抬头,狼一样的眼眸锁定她的容颜:“我若担保以性命相护呢?”
冯乐真眼眸微动。
“此事虽风险极大,可一旦事成,你得大乾,我得塔原,可是真正的两全其美。”绯战突然俯身,凑在她耳边轻声蛊惑。
他生得极为精致,可声音却透着一分沉哑,无端勾人心魄。
冯乐真扭头看向他过于漂亮的侧脸,这一次没有立刻否决,毕竟……他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
从营关到京都,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要走上半个月,而她走走停停,少说也得月余。一个月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