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在文武群臣的一片颂扬声中,盛大奢华的庆功宴缓缓拉开序幕,喧闹的场面直至午夜才渐渐平息。
等到群臣散去,独孤图尔将黑格单独留下,独孤图尔微闭双眼倚靠在毡塌上,黑格神色恭谨垂手肃立,晚风中父子二人各怀心事相顾无言。
“你过来,到朕身边来。”
猛然听到父亲温和的声音,黑格悚然一惊,连忙躬身上前,聆听教诲。
“啪。”
一声脆响过后,黑格古铜色的脸颊上凸显出五道清晰的指痕。
“知道朕为什么打你吗?”
面对父亲布满血丝的双眸,黑格咬了咬牙,决然摇头道:“父皇息怒,儿臣愚鲁。”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朕就亲口告诉你。”
此时此刻,暴怒嘶吼的独孤图尔仿佛一只发狂的雄狮,死死抓过黑格的衣领,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一字一顿道:“你给朕听好了,大许储君名份早定,你若是再敢有非分之想,朕就亲手拧掉你的脑袋。”
图尔言毕,猛地抬腿一脚,将愣怔失神的黑格踹倒在地。
“滚。”
冷月下黑格跪立在门外许久许久,直到黎明时分才悻悻离去。
“砰。”
“裴思谦在哪?让他速速滚来见我。”
看门杂役见来人衣着光鲜,气度非凡,自然不敢怠慢,当即飞一般往内宅通禀。
时间不大,裴思谦神情惊恐匆匆而来,当他看清来人相貌后,连忙小跑到近前扑通跪倒。
“不知千岁爷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本王问你,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面对黑格迫切的追问,裴思谦紧张的抹了抹额头冷汗,小心翼翼道:“千岁爷,那何荣对南朝死心塌地,若想让他诚心归降,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哼!本王若非看他是个人才,又岂能容他活到今日。”
“你现在就将何荣带来见我,要是他还不知好歹,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片刻之后,满腹疑窦的何荣在几名家将簇拥下来到正厅。当他看到黑格稳居主位,裴思谦一脸谄媚躬身相陪,何荣心中立时坦然。
“哈哈哈,看将军神采飞扬,想必伤势已无大碍,实在是可喜可贺。”
“来人,赐座。”
眼见有杂役搬过座椅,何荣冷哼一声将目光看向别处,黑格见状强压火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将军,常言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如今我大许兵强马壮如日中天,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挺进中原,问鼎九州,到那时你我兄弟纵情随性,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不等黑格把话说完,何荣突然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哼!蛮荒异种居然胆敢觊觎九州,难道这还不够可笑吗?”
“大胆,千岁好言相劝,汝岂可这般无礼。”
“呸!断脊之犬,苟图残食,复有何面目在此狺狺狂吠。”
“咔嚓。”
暴怒之下,黑格一把将座椅扶手抓得粉碎,手指何荣恨恨说道:“来呀!将这南蛮拖下去,剥皮制鼓,曝尸示众。”
随着黑格一声令下,四周羌兵小心合围,面对步步紧逼的敌人,何荣朗声大笑,目光所及处羌夷无不惊惧,纷纷作鸟兽散,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