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南元帅府邸,刘鲲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常胜夫妇守在榻前忧心忡忡,刘裕端水送药忙进忙出。
“二将军!二将军!”
常胜闻声回头,只见马护正在门外对他摆手示意。
郡主见状环眼暴凸,瓮声瓮气低吼道:“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哎呀!夫人呐!你就不能小点声。”
常胜一边起身向门外走,一边不满的回瞪媳妇一眼。
“咋了,老马,出啥事了?”
“二将军,方才有从北疆归来的伤卒送来一份书信。”
“啥?信!谁写的?”
面对常胜追问,马护神色黯然,摇头低叹道:“是梁鸿,梁先生。”
“嗯?老梁头,他不是辞官回乡了吗?咋又跑到北疆去了?”
常胜话音未落,就听刘鲲虚弱的声音从房中艰难传出。
“二哥,把信拿进来。”
“哦!”
常胜刚要转身,冷不防被马护一把抓住胳膊。
“拿进来吧!”
听到刘鲲压抑的哽咽,马护眼圈泛红别过头去。
此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静寂的房间中除了刘鲲沉重的喘息,再无其他动静。
“老三,你先歇着,反正老梁也没啥急事,等过两天你精神精神再看也不迟。”
刘鲲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摊开手掌。常胜无奈,只好将书信轻轻递上。
在众人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刘鲲慢慢打开书信凝视良久。
“子晏兄…………。”话方出口,已泣不成声。
数日后,天子感念何荣忠义,追封其为武烈侯,建祠供奉,并将何荣生平功绩受难详情砖刻铭文,供万世瞻仰。
时至寒冬,气温骤变。凛冽的寒风刮了一昼夜,终于在清晨时分下起雪来,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整座皇城一片银装素裹,仿佛这万里江山都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咯吱,咯吱。”
随着脚步踩踏积雪发出的声响,一个落魄的人影出现在帅府门前。
“这位军爷,学生张琦有要事求见大元帅,劳烦您给通报一声。”
值守军卒闻言,不耐的将硬塞在怀中碎银往外一推,强忍火气道:“张先生,我们已经和您说过很多次了,元帅爷贵体欠安,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可是学生确有要事,您看能否通融一二。”
“张先生您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何苦为难我们兄弟,您还是另谋出路吧!”
眼见张琦垂头丧气黯然离去,值守军卒摇头慨叹。
“可怜,可叹!若非时运不济,殿试失利,他又岂会落魄至此,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