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荥阳郑氏家主,没有勇气举人皇大旗,却畏畏缩缩拿个帝、王当幌子,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太小家子气了!有些意动,特别是替天下人向司马氏讨要长生之道,也确实勉强可以令郑氏成为众矢之的,但郑舸总觉得不好意思。
“真不愧是你,喜欢剑走偏锋。”见郑舸和郑善才父子都有些尴尬,郑维新笑骂陈瑜一句,旋又正了脸色道:“只是今日见陈兄气色还不错,一点也不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样。”
陈瑜知道郑维新不会无的放矢,因此佯怒道:“郑小眼你为何咒我?”
“我可不是咒你。”郑维新笑地莫测高深,看着陈瑜道:“外面有传言,你伤地太重,若要医治,还需一味药引,可丹痴大师只能徒呼奈何!”
“传言道,正因自知时日无多,陈兄才拖着病体不间断的见客,是想尽快安排后事,省得牵挂。”郑善才也笑道。
新瑶姐想干什么?陈瑜当即就知道,传言必然是曾新瑶放出去的。
“却不知,医我之伤,需要什么药引?”陈瑜问道。
“至爱心头血!”郑维新道。
我就知道!陈瑜心中立刻升起无名之火。
至家心头血,顾名思议,就是心爱之人的心头血。
曾新瑶想用这个方法引出——杨采微。因为曾新瑶的直觉认为,李采微还在金镛城。可关键是,修士的心头血还真是一味药!
郑舸已经跨过门槛,郑善才和郑维新立即跟上。临离去时,郑维新突然又转身,向送出门的陈瑜道:“刚才善才堂兄说,大气运在陈兄身上。”
“有妖仙、万寿老祖和丹痴大师护着,连如意楼都宣布,从今往后不再接刺杀你的生意。可是,大气运确实在你身上。”郑维新顿了顿问道:“陈兄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郑维新已经扬长而去,独留陈瑜呆滞在门口。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炎炎夏日,陈瑜却感觉如坠冰窖。街上行人如织,陈瑜却感觉无比孤独。
“回不回去啊,这里怪热的?”羊衔催促道。
“有人曾说,带艺拜师就像给自己找爹,人必须卖力讨好师父,以免不经意的行差踏错而,坏了这份脆弱的师徒之情。”陈瑜悠悠长出一口气,仰头看向羊衔的下巴,道:“有个疑问,从前我不必问先师,但现在我想问羊前辈,我师父、万寿老祖会不会,保护我?”
微微一愣,羊衔叹道:“公子之聪慧,世间无人能及!但公子也该知道,老祖其实承受了很大压力!”
“尽管家师到死也只是结丹境界,但如果家师还在世,我绝不会问这个问题。”陈瑜的声音忽然就变地平淡,四处张望一番,又闭上眼睛回忆一番,旋即睁开眼睛道:“我记得,别院后面十里是一座小山包,山上长满翠竹?”
羊衔有些担忧,特别是陈瑜就算重伤未愈,平日说话做事也是充满少年人的活泼和活力,绝不似现在这般刻意的喜怒不行于色。
“其实以公子的实力又何须担忧,而且有主上在,谁又敢当真放肆?”羊衔开导道:“况且公子知道的,此次风云大比,乃是老祖专为公子而设。”
“小花、灌婴和虎龙在西效打劫凝气修士的灵石,所以今天,郭秉烛他们有没有去浃水北岸谁也不知道。”陈瑜道:“别院十里,这个距离看不清我。羊前辈,带我去后面竹林!”
等了一会儿,羊衔并不动。
陈瑜不禁失笑,调侃道:“羊前辈听老祖的话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连新瑶姐的话都奉若上谕了?”
“不是新瑶姑娘,是妃月姑娘。”羊衔低头看向陈瑜,眼中满是仆役对主人的殷殷规劝,提醒道:“公子很长时间没尿了。”
回去上茅房,必然出现在紫阳宗弟子视线之内,再想出来可就没有送郑氏家主这般正当的理由了。陈瑜心中苦笑脸上平静,道:“原来,屠岸师兄也参与了!”
说着,陈瑜神识涌动,铜精打造的轮椅轱辘着上了大街。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羊衔叹口气赶紧跟上。
那一夜惊天动地的风雷,令金镛城无数人至今胆寒,却也坚定了陈瑜的大气运。如今连如意楼都放弃了刺杀陈瑜的生意,那么有意角逐人皇的各方势力,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羊衔握紧轮椅把手,低头看看陈瑜倔强的后脑勺,再次叹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