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味识还恭喜?”惠琅疑惑的嘟囔道。
“我这弟子之前经历了很多事,所有戒备心太重,让惠道兄见笑了。”王德闲客气一番,冷了脸向陈瑜道:“这里是天河坊,最不会害你的地方,暂且收起你的戒备心!”
王德闲对天河坊竟如此放心,刚才还将陈瑜失去味识之事都告诉了惠施,他是有什么依恃?还是说,只因这里是金镛城、金鳞阁?
“是,师父!”陈瑜苦笑道:“天河坊的蜜浆,竟是用酒杯来盛,而且连弟子不喜饮酒之事都知道!”
咯咯咯得意的笑声充斥了大殿,惠琅看着陈瑜自知失言的懊悔表情,笑的更得意。
“陈兄有所不知,天河坊的蜜浆乃北疆玄冰蜂,采集西荒菩提花粉,耗时上百年酿制而成。至于打听陈兄的消息……”城主惠施的长子惠理微笑着解释道:“天河坊虽四处游历,但每至一处或主动或被动,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些许子弟。说起来,天河坊的消息,有时比风铃渡还要全面。”
天河坊每至一处停留之时,有子弟恋上当地修士,有子弟与人交易时受了伤,有子弟外出,没赶上天河坊启航……
风铃渡至今没有在祖地设立风铃亭,二疆、四荒所设风铃亭也只是作个样子,因此论起消息之全面,风铃渡还真不如天河坊。
至于让北疆的蜂酿西荒的蜜,此事在天河坊来说反而更简单。
“小聪明终究贻笑方家,晚辈无地自容。”陈瑜大感羞赧,给自己倒杯蜜浆,向惠施、惠理、惠玦、惠琅一家子示意一番道:“晚辈自罚一杯,还请前辈和贤昆仲就此揭过此事!”
王德闲顿觉脸上有光,陈瑜还是那个在甫山被自己一番言语感动到泪流满面的子弟,认错的速度、态度,仍然令他满意。
“王道兄收了个好弟子啊!”陈瑜的态度,令惠施也极为感慨。
年轻人其实更好面子,往往为了意气之争而死犟。特别是已经极有名气的年轻人,忤逆师长,刚愎自负更是寻常,陈瑜的态度嬴得了惠施极大的好感。
“呵呵,惠道兄过誉了,在下差点没被他给气死!”王德闲开怀笑道。
宴会继续。
天河坊常年漂泊,每至一处必然宴请当地名宿,惠施一家子早已得心应手,席间甚至连郭秉烛、章太炎等紫阳宗弟子都未受冷落,就更不用说刘叉、钟离建这些名门子弟了。
“老夫听说,新瑶姑娘有意设置抗劫阵法,不知进展如何了?”谈兴正浓,惠施笑吟吟问曾新瑶,道:“昨晚张辟疆贤侄成功渡劫,成为十万年来第一人,但渡劫的风险实在太大,我等修士仍需将希望寄托在新瑶姑娘身上啊!”
“不敢隐瞒惠前辈,原本弟子心中已然有了眉目,感觉只要布阵材料准备妥当即可随时布阵,但昨晚刀神撕开天幕,弟子看了满天繁星之后,对布阵一事突然又觉得无从下手。”曾新瑶苦笑道:“如今回想,弟子都有些后悔将那部古册还给刀神了。”
哼!一提起此事,王德闲的怒气就忍不住直冲脑门。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陈瑜竟丝毫不顾万神颜面的,与曾新瑶、张辟疆一起将那部古册强行还给刀神。
“师父,新瑶姐只是稍作感慨,就算事情再来一遍,我们还是会将古册还给厉若海。”陈瑜解释道。
“你现在,直呼刀神名讳,连尊号都不愿叫了吗?”王德闲更怒。
“师父,刀神撕开天幕,注定了会成为传奇被千古传颂,他的功业也值得被传颂。”陈瑜话风一转,道:“可是师父,您不也对他的性子不以为然么,不然昨晚在船上您早就教训我了。”
“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刀神已然作古!”王德闲怒道。
死者为大,况且刀神的功业于修仙界是何等意义,从今往后的所有修士都要承他的情。因此不论事实如何,从今往后任何人都只能赞美刀神,而不能诋毁,就算是事实也不行!
陈瑜只是资质太差,但他悟性极高。
刀神已然作古。昨晚他们执意归还古册的举动,很可能会成为别人杀他们的理由。
“是,师父教训的是,我以后在心里鄙视他就是了。”陈瑜无奈道。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之冻毙于风雪。刀神有大功于修仙界,不该受到我等小辈嘲弄。”张辟疆突然道:“回平州之前,陈师弟、曾师妹随我去确山,祭奠一下刀神吧。”
“张辟疆你……会不会有点过了?”陈瑜难以置信道,祭奠刀神,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行,被张辟疆说出来,感觉似乎有点梦幻。
城主惠施突然哈哈一笑,向王德闲道:“王道兄啊,今日在下请陈贤侄的筵席,怎么成了王道兄训徒之地了?哈哈,王道兄快快满饮此杯,消消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