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松对白守礼说道:“叔,中间有些麦倒了,不过不严重。”
白守礼说道:“我没有到那头儿去看,不太清楚,你看需要加钱的话,就直说。”
宇文松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想问你要不要分开捆。”
白守礼笑着说道:“分开也行,那我回去给你俩拿水去。”
等白守礼走远了,宇文松对桃花说道:“白叔是个厚道人,这块儿地,不到一亩半,也就一亩四分多一点儿。再(如果)是抠门的人,肯定就说成是一亩四分地了。”
没过多久,白守礼就把水送过来了,他大声喊道:“过来喝些水,你婶把水一直给晾着呢,不烧(烫)了。”
桃花接过水,先倒了一杯递给宇文松,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坐在地坎上喝。
喝完水,两个人站起来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就又走进了麦田里。
宇文松说道:“明个下雨,要不然咱回去看娃去。”
桃花说道:“不行。一回去,一歇就乏(累)不想动弹了。现在挣的这一点儿钱,交完农业税,买了化肥就没有了。
咱再坚持几天,挣的够一个夏天的开销才行。热天收麦、种豆、锄豆、给苞谷上化肥、栽(种)菜,一件事接一件事,再说也没有其他挣钱的机会。
虽说现在苦些、累些,不过能挣钱就行。”
宇文松笑着说道:“你咋说,咱就咋来,听你的肯定么错!”
桃花说道:“听说川道的麦比原上的厚(稠)些,不好割。”
宇文松说道:“确实要费事些,以前听卞勇说过,有一年雨水多,他在川道割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倒倒麦(倒地的小麦)。
不过一顺顺(同一个方向)倒的还好割些,乱窝子(不同方向倒地)才难割呢,给加价,都没有人想割。那年麦长牙长的严重的很,好多人都流眼泪了。”
桃花感叹道:“咱农民一年的成绩,就在收割的时候见分晓呢,麦牙了,交不了公粮,又不好吃,还不是要人命么。唉,咱农民就是可怜!
对了我问你个事,得是割麦的时候,麦茬割的越低越好割?”
宇文松说道:“你割了这几天了,没有感觉到?”
桃花说道:“我只是知道麦茬低了,锄地的时候好锄些。”
宇文松说道:“会割麦的人,都是挨着麦秆最底下的地方割,底下的麦秆老了,比较脆,就好割些。
割的高的话,麦秆比较软,有时候一回割不断,还得再用劲拉一下,这样就耽搁功夫了。”
桃花说道:“那你咋不早些给我说呢。”
宇文松说道:“你割的不算高,我就没有言传(说)。”
桃花说道:“等咱割完麦,回去的时候,咱在县里给咱跟娃,还有他爷他奶一人买一身衣裳。”
宇文松说道:“还有凛凛他外公外婆也要买。”
桃花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让你自己把这句话说出来。”
宇文松说道:“就你心眼儿多。”
正说着,宇文松突然脸色大变,大叫道:“桃花,千万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