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走蛟(六十五)
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就好像手臂被砍断了一样,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一股一股的触手一般的东西,在我的血管里蠕动,还在不停地往里面钻,这种疼痛几乎要让我晕厥过去了。
这下坏了,老道没救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我的嘴里已经开始往往外吐白沫子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血都往太阳穴上涌,脑袋上像被念了紧箍咒一样,疼得我要把牙都咬碎了。整条手臂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已经钻到大臂的位置了,照这个速度,过不了一会儿,等它钻到我的心脏里,我就一命呜呼了。妈的,这一回可是真的要死了。
很快,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我全身都开始发痒,像是得了皮炎一样,痒得不行,尤其是鬼娃扎进来的伤口位置,更是又疼又痒。
但是随着这阵瘙痒一起,血管里的疼痛却立马就减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很快,身上疼痛感慢慢消退了,就连在我血管里扭动的东西也慢慢停了下来,肋下还传来一丝清清凉凉的感觉。
我这是回光返照?马上就要解脱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持续了大约半支烟的功夫,疼痛感竟然彻底消失了,血管里的肿胀感也没那么强了,难道是是失去知觉了?不对呀,我一伸手,胳膊就抬了起来,关节虽然略显僵硬,但却能动了。
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到那个往我血管里钻的鬼娃娃,竟然开始变软,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点点瘪了下去。
紧接着我的全身都松快了,身上的疼痛以及皮肤上的瘙痒一并全都消失了,仿佛压在我身上的大石头突然被人搬开了一样,脑袋上剧烈的疼痛竟毫无征兆地就没了。
“我操!”
我猛地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轻,好像刚才所有的疼痛都是在做梦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怎么突然间就好了,短短一分来钟,从疼得死去活来到一瞬间恢复,这,这也太诡异了吧?这完全不符合常识呀。
更让我捉摸不透的,是那个瘪下去的鬼娃娃,似乎是被抽干了,像个乌梅干儿一般,干巴巴地挂在我手腕处的伤口上,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手臂上肿胀的血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肿了,按这个速度,黑紫色的血管过不了几秒钟就能恢复正常了。
抬手晃了晃,这黑乎乎的乌梅干儿就从我的手腕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我吓得赶紧向后爬了几步。
而更令我难以置信的是,这个鬼娃娃在我手上扎出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愈合得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一点儿伤疤都没有留下,就像我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我都来不及思考。
我操,这是怎么的了?我这是在做梦吗?等等,我刚才是不是差一点儿被鬼娃娃弄死,疼得我死去活来的,钻进我血管里的究竟是蛊虫还是毒液,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消失了?怎么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呢?
我晃了晃胳膊腿,一切安好,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身上也没有伤,呼吸顺畅,除了因为紧张而心跳飞快之外,我根本一点儿一伤都没有。不管怎么说,鬼娃娃造成的伤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愈合了呀,难道它咬我一口以后觉得不好意思又给我治疗好了?还是说他本来是想要钻进我的身体,寄生在我的血管里,结果发现我身体环境不太好,没有两室一厅,它自己就跑了?
管他那么多呢,既然捡回来一条命,现在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别看这个鬼娃娃现在变成一颗乌梅干了,别一会儿再爬起来,想要反悔,觉得小户型也不错,再给我来一下子,那可就彻底凉凉了。
“老道,老道,你怎么样?能动吗?”
我赶紧把老道掺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娃娃变成了那副模样的缘故,老道的身体也变得软些了,四肢关节也变得没有那么僵硬了。但是还是不能说话,只是张着嘴,啊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整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