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被自己撕碎的照片:“她都这样了,如果成为植物人了呢,如何追究,怎样追究,她还是赢了,还是赢了……”
顾让攥在温织肩上的手,无力垂落。
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焦急,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无力。
这一晚温织又没睡。
她抱着骨灰盒静坐到天亮。
清晨时分商鹤行来过一次,他蹲在温织身旁看了她片刻,然后再像平常一样伸手去抱她。
这几天温织抗拒所有人靠近,他也不例外。在她清醒时,他几乎无法近她身,也只有在她因安眠药入睡后,他才有机会陪在她身边,触碰到她。
他想再试试,即使明知道下一秒就会被她冷漠避开。
可当他感受到怀里的人一动未动,也未挣扎时,才恍然若觉,这次她竟然没有抗拒他的靠近。
“温织?”他呢喃唤她。
让他更意外的是,他听到了她的回应,她也喊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商鹤行…”
“我在。”他几乎是立刻回应她。
温织嗓子好了一些,依赖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我饿了。”
她不知道她这一句话,让商鹤行有多高兴。他心中酸涩,温柔地替她整理头发:“想吃什么,我让人买回来。”
她肯主动回应他,肯让他抱她,已是他最高兴的事。
淤积在眉宇间的忧郁,也在此刻尽数消散。
只要她理他,就好。
温织说:“我想吃面,就早上路边面馆卖的那种热汤面,现在特别特别想吃。”
商鹤行听完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这时温织又说:“你带我一起去买,好不好?”
商鹤行想也没想就应下她:“好,带你一起去。”
温织咧嘴笑了,眉目是那样明艳灿烂。她看起来真的鲜活了,也真的从阴霾里走出来了。
她将骨灰盒放在柜子上,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她主动去牵住商鹤行的手。
她才洗过手,掌心还有些湿热,但指尖却是微凉,她自己未察觉,仰头对他说:“你要紧紧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
商鹤行凝着她应道:“好。”
温织又笑了。
阴霾笼罩的这些天,她看起来毫无生机,此刻生动样子,一度让商鹤行失神,总觉得不那么踏实。
“我们出门吧。”温织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