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忘了以前,她自己会同意么?”
年浔可不认为,温织会心甘情愿接受格式化自己的人生。
“但是穆总临走前交代过…”顾让望着远处温织的身影,“如果事态不可控,一切由年浔先生做主。”
年浔闻言发出一声轻笑,似不确信的语气:“我做主?”
顾让收回视线,对年浔点头:“是,穆总对年浔先生很信任,温织这次的事情,你可以做主。”
年浔对此嗤之以鼻:“有时候太信任别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话,顾让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年浔缓缓说道:“首先,我跟温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其次,温织与我差不了几岁,他这么放心让我来做主温织的人生,就不怕发生什么不可逆的变故?”
顾让目露疑惑:“不可逆的……变故?”
年浔忽然笑了。
他那张脸本就生得妖孽,笑起来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就连同是男人的顾让看了,都不免一瞬恍惚。
貌似……还真可能生变故……
只见年浔偏过头来,轻飘飘回了句:“谁又知道将来会发生怎样不可逆的变故?不过目前为止,我倒不觉得这个小丫头能在我眼前掀起多大的风浪。”
顾让抿紧了嘴角,犹豫半晌开口:“那你现在可否替温织做这个决定?”
年浔没作声。
他盯着温织看了片刻,然后朝她走去。
偌大水池里屹立着一座人鱼雕像喷泉,水池里遍布多种类的鱼正在欢快地游来游去,温织跪着半身趴在水池边,用手拂里面的水和鱼。
水声哗啦啦作响。
她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温织?”年浔喊她名字。
温织停下拂水的动作,有些机械式地慢慢将头抬起,迎上年浔的目光,温织很平静,就这么看他。
年浔微微俯身:“还记得我是谁吗?”
温织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年浔从她的口型判断,确定她应该说了‘年浔’两个字,只是那迷茫的神情,又似乎不那么确定他的身份。
真病了?
年浔觉得新奇,想逗一逗她,就在水池边坐下:“好玩吗?”
温织迟疑着,没做出反应。
年浔又问:“你能说出我的名字么?”
温织瞥过目光,不搭理他。
年浔看着温织的反应,有些忍俊不禁:“我知道了,你只是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任何人,对不对?”
温织确实没搭理年浔,甚至多一眼都没看他,完全当他不存在。
年浔也不恼,因为在他眼里,温织现在就跟个小孩一样,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谁料,他刚这么想着,下一秒就见温织拂起一捧水朝他身上泼了过来——
“温织!”
年浔喊出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猝不及防就被泼了满身水。
身上原本松垮慵懒的白衬衣,瞬间变成了贴身款式,脸和头发也没能幸免,从发梢流下来的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
站在后边不远处的顾让都看懵了。
温织泼完水后没有逃跑,反而是一脸无害笑吟吟看着年浔。
“你疯了?!”年浔脸上盛着怒意,他很少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