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云领命离开房间。
找到崇凛分析眼下情况。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黑化了?”尤其是最后那几句,辛子平这是在为沧澜派报仇吗?感觉私心很重啊。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商秋云给自己倒了杯茶,“洛川邪教那个鬼地方,好人能活到现在?好人能当上教主?屠萨是心悦他,但没点实际好处,她的脾气会背叛前任教主吗?”
崇凛更不明白了:“那他之前装的那么小心翼翼,是装给谁看的?我们吗?”
商秋云想了想,摇头说不是:“应该是装给前任教主和屠萨看的。有执念就有弱点,容易拿捏,他执着真相,外人就能利用这份执着拿捏他。前任教主因此对他不设防,认为一个只想找出真相没有其他抱负的人不足为惧,屠萨或许想用此将他囚禁在身边吧……”
崇凛感叹:“幸好当初听你的话,老老实实不留bug在邪教混了五年,博取信任,否则以这小子的阴狠,我们两都要栽。”
商秋云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杯子时叹口气:“之前我也觉得得到他的信任,往后就能顺顺利利……”
“怎么?有问题?”
“之前他对我说,宝库的事情他毫不知情,只是十五年前听过一段江湖传闻,但是今天,我感觉他一直相信宝库里有绝世秘籍,并且很想得到它。”商秋云一想起刚才辛子平说秘籍属于自己时那种充满野心的眼神,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那种势在必得的神情,竟然生出一丝害怕来。
这么多年,见过不少野心勃勃之人,也见过不少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辛子平,一个样貌气质如儒雅书生的人,并没有做出特别惊人的举动,仅凭几句话,竟让商秋云感到害怕……
崇凛说辛子平黑化,或许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真正的辛子平……
商秋云说:“辛子平的夙愿应该是找到十五年前沧澜派灭门真相,幽谷坞,齐胜德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但我还是无法收回因果线。”
崇凛微微蹙眉:“我这几天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对啊,齐胜德不是已经告诉他沧澜派灭门真相了吗?宝库,钥匙,怀璧其罪,夙愿已经完成,为什么还不能收回因果线?难道辛子平连夙愿都伪装起来?”
商秋云摇头,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难道真是,要骗人先骗己,骗自己只想报仇?”
“现在知道真相,报仇的借口失效,野心也冒出来了?”
商秋云刚说了,他一直想得到绝世武功秘籍:“他知道宝库,想得到秘籍,但不知道宝库和沧澜派有关,更不知道麒麟血刃是开启宝库的钥匙。他说十五年来江湖各派关系紧张,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告诉他在如意观前看见各家关系紧张吗?”
“我也没提十五年来越来越紧张啊。”
崇凛哼笑:“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十五年来,身在洛川,心在江湖……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一直注意着江湖动态。”
“注意动态,总得有个主题吧。我知道了,若是被人发现,他就会说自己在寻找凶手!实际上,他在关注宝库。”辛子平不可能自己离开洛川,多半忽悠了谁帮他传递消息,有其他人掺和进来,这件事就有不在他控制的时候,万一被人发现,寻找真相是最好的借口。
崇凛说:“谎话千遍可当真,辛子平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用寻找真相寻找凶手做掩护,我看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在为沧澜派主持正义。”
商秋云颔首,赞同崇凛这话:“这回麒麟血刃出现,加上我们带回去的消息,沧澜派,宝库,麒麟血刃,这些因素全部衔接上,他大概早就猜到麒麟血刃和宝库有关系,根本不是被我忽悠来幽谷坞,顺势而为罢了。”
“要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猜错,必须离开洛川来江湖找人问清楚,你不抛出幽谷坞,他也会找别的借口出来。幽谷坞外十二护卫的暴露对他而言是意外收获,一方面亲手杀死当年追杀自己的人,一方面肯定幽谷坞内有人能为自己解疑。”崇凛的手指轻点在桌上,发出咚咚声,“看似我们的计划进行顺利,实则是在为他做嫁衣。看在对我们无害,不过是让计划进行的速度加快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他。”
商秋云轻笑:“凶神大大,说了半天你还没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们一路跟着他找到宝库,得到秘籍,还知道了那么多事,他会放过我们吗?”
“什么意思?忠心耿耿为他办事,一点毛病挑不出来,他还想卸磨杀驴啊?!”
“我问你,得到宝库里的秘籍,他会怎么做?”商秋云让崇凛只回答这个问题,别管其他因素。
“那肯定是练啊。”绝世武功秘籍,拿到手不练,当草纸吗?
“一个打着为沧澜派报仇的独苗,在得知一切真相后,不顾护宝者的身份和祖训,私练秘籍,他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
“这种剧情有惯例的,到时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什么报仇,什么护宝者,辛子平注定成为沧澜派的叛徒,武功再高也没用,挡不住悠悠众口。”崇凛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他是邪教教主,不是名门正派,流言蜚语不用在乎。”
“不用在乎为什么要伪装成受害者在邪教里骗人骗了十五年?面对一群疯子他都不愿意暴露野心,难道成功后在江湖上,他乐意听见所有人说自己就是冲着绝世秘籍去的?”商秋云咂嘴摇头,说凶神大大还是不懂人心,“所有知道他得到秘籍的人都要死,你我不过是两个忠心耿耿的跟班,忠心耿耿不重要,重要的是跟班,杀两个跟班就能杜绝真面目暴露的风险,换成你,你会动手不?”
崇凛长长的嘶了一声:“我听懂了,就是我们两个继续这样跟在他身边,非死不可呗。那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