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一席话把主题都说偏了。
没关系,商秋云自己会抓重点。
“我是生在武将之家,学的也是忠君爱国,兰嫔说我不懂规矩丢了皇家颜面,我认,可这些和给我哥哥招祸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在兰嫔看来,武将不懂皇城规矩,竟与叛国投敌是同样的大罪?”商秋云冲到皇后面前询问,“娘娘,皇城中竟有这样的规矩?”
皇后冷眼看着兰嫔:“我怎不知,有这样的规矩。”
兰嫔忙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莫要误会。”
“对,不是兰嫔的意思。”商秋云接过话,立马把箭扔到喻妃身上,“方才兰嫔是在为喻妃娘娘说话,所以,这些话,其实是喻妃娘娘的意思,对吧?”
“自然不是!”兰嫔急了,风轻云淡也不装了,冲着喻妃跪下大喊冤枉,还让喻妃为自己做主,“娘娘,云妃刻意曲解妾身的话,是故意在冤枉妾身,请娘娘为妾身做主啊!”
喻妃以为自己抓到个天大的把柄,口不择言的呵斥道:“武将家中出来的下贱玩意儿,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攀咬妃嫔,我倒要看看,大将军的功绩能不能保住你!来人……”
“喻妃娘娘!”商秋云大喝一声打断喻妃的话,并质问她,“什么叫武将家中的下贱玩意儿。”
“怎么,本宫说错了吗?一群不懂规矩只知道用蛮力的贱人,根本不配踏入皇城!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皇城中一砖一瓦都配不上的下贱东西!”
“所以喻妃娘娘的意思是,护国将士全是下贱的东西,是吗?”不给喻妃辩解的机会,商秋云立马转身让宇文兴邦回去回话,“公公也听见喻妃的话了,只管回去原原本本告诉皇上,还有这封妃的圣旨,也请公公带回去,我只是一个下贱的玩意儿,配不上皇城,更配不上皇上。”
宇文兴邦是跟在皇上身边服侍的人,最会揣摩皇上的心思,这位云妃是眼下皇上心尖上的人,谁招惹她都没好果子吃。
喻妃怎么了?
凭她的这些话,宰辅说不定都会被皇上责骂两句,还顾得上她吗?
“奴才知道了,这就回去禀告皇上。”
宇文兴邦拿回圣旨就走,喻妃都来不及拦人。
兰嫔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想办法把喻妃摘出来。她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哭哭啼啼的说:“皇后娘娘明鉴,云妃这是故意陷害!”
皇后侧躺在椅子上,这场好戏再不舒服也想看下去:“话是喻妃亲口说的,云妃哪里陷害她了?”
兰嫔说:“喻妃娘娘今早起来身体不适,脑子直犯糊涂,是云妃的步步紧逼,这才让喻妃娘娘不慎说错了话。皇后娘娘明鉴,喻妃娘娘怎么会对护国将士有不敬之心,分明是云妃故意陷害。”
“身体不适?病了?”皇后借坡下路,让喻妃早点回去休息,“病了就好好休息,何必一大早来我这里坐着。宇文公公已经去回话,有什么想说的,同皇上说去吧。”她又让其他人都退下,“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云妃,你留下,本宫有事同你交代。”
众嫔妃起身行礼离开,喻妃是直接转身就走,别说行礼,连个眼神都没给皇后。
等人走完,安静了,商秋云才笑着重新给皇后行礼请安。
“来的时候不是请过了吗?”
“那是做给她们看的,真心实意有一些,但不多,心眼都放在她们身上了。”商秋云莞尔,“我重新给娘娘请个,全心全意的那种。”
皇后摆手让她坐下:“你呀,何苦招惹她。新人入宫,皇上又给了这么大的赏赐,满宫谁看不出你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何苦自己去招惹她惹一身腥。”
商秋云说:“今天就是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由着她们作践轻视,明日该来的还是会来。我已入宫,已是喻妃眼中钉肉中刺,再怎么做低伏小她都不会饶过我,干脆,我自己放一把火,反而烧不到我自己。”
这时,嬷嬷端来药给皇后服下。
商秋云接着说:“喻妃在后宫横行霸道,说白了是仗着娘娘您身子不好性子又太好,不愿意和她过多纠缠,日子长了,可不养成她如今的模样。”
皇后喝完药皱着脸:“太医署的药越来越苦了。”擦擦嘴,她说,“看你的样子是了解后宫情况的,今天和她闹的这么凶,往后想过怎么应付吗?”
商秋云说:“谋定而后动,我既敢招惹就不怕往后马上找上门。后宫嫔妃心有挂念,惧于前朝宰辅势力才不敢和喻妃叫板,我没有后顾之忧,不怕她。”
“你就不怕大将军出事?”
“出征作战,刀剑无眼,指不定哪天哥哥就不在了,我很小的时候便懂得这个道理。哥哥不在朝中,常年在外征战,宰辅的势力还能伸到军中去?大将军忠君,忠的是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哥哥不拥兵造反,我不在宫里挟天子以令诸侯,各过各的日子,谁能拿我们兄妹如何?”
“有心害人,总是有机会。”皇后担心商秋云,不为别的,就为皇上喜欢她,所以多吩咐了两句,让她能忍则忍,别留祸端才好。
“是,妾身听皇后娘娘的。”
“后宫有很多人,你切莫因为这些嫔妃和皇上生嫌隙。”皇后抓过商秋云的手,真心实意开导她,“后宫之中,利益常见真情难得,我看到出他是真心喜欢你,可他是皇上,拥有很多也放弃了很多,你别怪他……”
商秋云莞尔:“有您这样一位皇后管理后宫,是他的福气。”
皇后也笑了:“你呀,是该改改胡言乱语的毛病了。”
“这不是和娘娘聊天说说心里话嘛。”
有宫女过来回禀,说是尚宫局的人在外面候着了,要带云妃去月霄宫。
皇后对商秋云解释:“你现在封了妃,住所也就换了一个,尚宫局的会打点好一切,缺什么只管问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