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她是想过脱离宰辅,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翻身的机会,宰辅要弃她,便先弃了宰辅!
但不是现在,不能因为这件事啊!
药是她让宰辅找来的,皇上认定宰辅谋害先皇后,宰辅会为了保她认下所有吗?他早晚会把实情说出来!到时候,她还是要死……
“皇上……皇上明鉴啊!”喻嫔手脚并用的爬到皇上脚边,“当朝宰辅为何要谋害先皇后?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们想让我做替死鬼,还想让皇上和宰辅离心!其心可诛,其罪天怒,皇上千万别上当!”
“天怒?”崇凛一蹬腿,将喻嫔踹下去,“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是谁害死先皇后吗?你以为朕杀了窦院判秦尚宫还有兰嫔是真的相信事情和你无关吗?你以为朕为何要留下茯苓此时才来指认你?宰辅在前朝只手遮天,你在后宫目中无人,指使兰嫔出面做事为的不就是一朝暴露后顺理成章把所有事情推到她头上吗?朕若不把他们都杀了,你的狡辩加上宰辅施压,事情就真成了别人的罪过,你却能高枕无忧。”
“不是……不是的皇上……不……”
“不是什么?”崇凛怒吼,“你们为何要害先皇后?不就是为了当上继后吗?你为后,再和前朝宰辅联手控制朕,控制朝廷,整个天源朝不成了你们一族手中玩物!何必呢,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直接让宰辅告诉朕,他要当这个皇上,朕让他就是!”
商秋云带着一群嫔妃跪地,喊着皇上息怒。
崇凛吼的高兴,骂的痛快,不管跪了一地的人,继续吼:“还把朕当成三岁孩子,自作聪明用后宫来牵制朕,害死先皇后,现在又要害死秋云,你们父女当真恶毒,竟还把主意打到边关军中!”
“皇上说什么?”商秋云噌的一下站起来,“军中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恍然大悟的转向喻嫔,“方才喻嫔说哥哥通敌卖国,说的那样肯定……是不是哥哥出事了?皇上,是不是哥哥在边关出事了!”
崇凛深吸一气冷静下来,牵过商秋云的手,带着她坐下,再柔声安慰:“大将军没事。宰辅派人前往军中,盗取大将军的印鉴伪造通敌书信,后又把消息悄悄传回朝中,宰辅以为自己有了证据,在朝上发难,逼迫朕处置大将军和你。但他不知道,让人盗取印鉴,让人伪造书信,让人成功把消息传回来,都是朕和大将军布的局。”
“不可能,这怎么……”喻嫔尖叫,随后和皇上对视,心生恐惧,尖叫变成嘀咕,“布局……皇上早就知道军中有人,故意……故意将计就计……”
“你还不算蠢。”崇凛呵呵冷笑,“先皇后的事朕一直在等机会找你算账,听清楚了,是找你算账。朕也知道,只要前朝有宰辅一天,你在后宫做了多过分的事都能全身而退。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喻嫔看看皇上,再看看他身边的皇后:“皇后进宫,就是为了对付宰辅一脉,还是从后宫下手对付?”
崇凛翻个白眼,他知道这话不好听,不是没办法吗:“你在后宫犯错尚且有人顶罪,他在前朝能没人替他脱罪吗?”崇凛指了指商秋云的肚子,“谋害先皇后,谋杀未出生的皇嗣,光着两条,喻嫔,你死一百次都不够!朕留着你是为了对付宰辅,你虽身在后宫,抓着的却是能置宰辅于死地的把柄。”
喻嫔慌乱摇头,喊着不是,喊着没有:“所有事情都是我干的,和宰辅无关!”
父女情深?
不……
喻嫔知道保住宰辅才能保住自己,不想让那些置于死地的把柄落到皇上手里,宰辅必须想办法保下自己!
“和他无关?那你告诉朕,大将军通敌卖国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今天来审两件事,一件是先皇后的死因,一件是喻嫔污蔑大将军通敌卖国还不敬皇后商秋云的事,“大将军不是后宫妇人,也不是朝中攀附宰辅那些蠢货,自己军中有人鬼鬼祟祟他能不知道?多加留心,那人要做什么便猜的八九不离十。大将军暗中与朕通信,朕和他商量出将计就计,等着那人成事后将消息分明暗两种方式传回京中。明,传至六部,暗,传给自己主人。这明着的被朕拦下,无缘无故宰辅又远在京中,不好直说边关大将军的不是。终于,齐弘回京,宰辅抓到机会想一石二鸟。他是怎么同你说的?说大将军那边的谋划成了,说皇后很快会因为大将军通敌而被牵连,说皇后的位置终究还是你的?”
商秋云插了句嘴:“小公子回京,宰辅想如何利用?”
崇凛说:“还不是那一套,用齐家全族威胁,让齐弘当众指认在边关亲眼看见大将军和敌国将领私下会面,让他承认那份伪造的通信是真的。”
商秋云笑了一声:“别说齐弘不看重齐家那些人的死活,光是和宰辅这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合同,就够他恶心了吧?”
崇凛也笑了,冲着喻嫔笑的:“喻嫔,你说,是谁让齐弘在这个关键时候回京,给找不到机会的宰辅送上这么好的机会?”
“皇……”喻嫔认识的皇上并没有那么平庸,她只是习惯了皇上和宰辅一起时事事听话的样子,忘了这人是皇上,是不可能一直被一个臣控制的皇上。
商秋云让崇凛歇会儿,接下来自己说:“喻嫔,从你喊出大将军通敌卖国这句话时,皇上的谋划已经成功,本不用大张旗鼓重提先皇后的事,问你,是在给你机会。损害先皇后的药粉定是宰辅提供给你的,刚才你要是实话实说,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上真会留你一命,毕竟所有事情都因宰辅想要永远把控朝政开始……可惜啊,你想的太多,错过太多。”
喻嫔不信这话。
皇上或许会放过自己,商秋云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