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苏海来说,这绝对是他这一生之中最难熬的日子;甚至可以说是灾难。
这一切的起因,应该是从半个月后林父的突然造访开始。
有一句俗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句话用在林父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但难得的,林父这天来的时候,竟然连一点酒气也没有。在得知林父还没吃晚饭后,苏海便去厨房给林父煮了一碗牛肉粉。
牛肉粉端上桌的时候,苏海问了一句:“叔叔,来杯酒吗?”
令苏海感到意外的是,这无酒不欢的人,今天却揺着头,道:“不了不了,我这碗粉吃了就已经差不多了。”
苏海便没再多劝,店里也没有客人,无事可忙,便取出手机坐在一旁。
林父碗里的牛肉粉吃到一半时,忽然叫了一声:“苏海,你过来一下。”
“噢。”
苏海应了一声,抬起头望着他,望了一会便坐了过去。
林父道:“苏海,我们林家在我们镇上,也算是一户大户人家,举行婚礼的时候,你们家还是给八万八的聘礼吧。”
他说:“人家遥遥的红哥前两年跟你柠姐结婚的时候,人家都给的八万八。”
苏海心道:“他给八万八,我就要给八万八?那我表妹嫁出去的时候,我姑还给了十九万的嫁妆,那你是不是也要拿十九万给我?”
这些话苏海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回应道:“行,林叔,我一会回去跟我爸打一通电话,商量商量,再答复你好么?”
林父点点头,道:“好,那你就再回去同你爸商量商量吧。”
……
深夜。
苏海满怀心思地回到家中,取出手机给父亲打去电话。
“喂?爸?”
苏父道:“喂,阿海,有什么事吗?”
苏海迟疑道:“爸,今晚林遥的爸爸突然到店里来了。”
苏父道:“哦,林遥的爸爸去店里做什么呀?”
苏海道:“他——”
苏海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林遥的爸爸希望我们给八万八的聘礼。”
电话那头的苏父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哦,之前不是说好的六万八吗?怎么突然又变成八万八了?”
苏海道:“我估计他是觉得,我们多给一点,他在亲戚朋友圈面前更有面子吧,还说什么遥遥的红哥结婚,就是给的柠姐八万八。”
苏父想了想,道:“阿海啊,你有没有想过,本该两家人各自给自家亲戚朋友的酒席钱,我们家却将两家的酒席钱都全包了,林遥的爸爸才答应只给六万八的聘礼。”
他又说:“现在刚过去半个月,他突然又出尔反尔,要求给八万八的聘礼,你说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会不会又得寸进尺,要求我们给更多的聘礼呢?”
苏海沉默着并没有回应,因为他也预想到了这样的一种结果。
苏父又接着道:“再说了,海子,我们家前两年刚买了房子,再装修下来,现在家里已经没剩下几个钱了。另外,你们开店的时候,林遥的妈妈也在我这里借了两万走,她说的是年前还给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还。”
苏海回应道:“我知道了爸,明晚我去同遥遥的爸爸商量商量,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苏父道:“好!”
他又说:“阿海,你好好同遥遥的爸爸商量商量吧,毕竟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己一家人生活得好就行了,别太去在乎外面人的眼光。再说了,面子能值几个钱?面子可以当饭吃吗?”
“好,我知道了。”苏海说,“你们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