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乐水县寨子洞内。
“老家伙,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别再嚷嚷了,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刘强一把扯掉林父嘴里的破袜子,扔在一角,捧着一碗白米粥搁在林父嘴边,“你他妈的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呀?吃就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我就算是饿死,也不吃一口你们的东西!”林父突然挣扎起来,头一低,将刘强手里的白米粥撞翻在地。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刘强,跳着脚道:“我呸,还真是一个老顽固!你不吃,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刘强直接一口痰唾在地上,转身往洞角一躺,也不管林父在嚷嚷着什么,自顾地唠叨起来。
“靠,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吗?要不是为兄弟打抱不平,我才懒得理你!真是个老顽固,简直跟飞儿那该死的老爸一样顽固!”
刘强似乎想起了伤心的往事,眼角忽然泛起了泪珠,嘀咕道:“妈的,三年前,要不是飞儿的老爸死活都要让我拿五万块出来,才能让飞儿跟我在一起,我跟飞儿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飞儿也不会因此而离家处走,自作主张从三楼上翻墙而下,那样,意外也就不会发生了。”
刘强忽然抱头痛哭起来,泣声道:“她肚子里当时还怀着我六个月大的孩子,我们给他取名叫做小希,寓意着希望。可就是因为他那自私自大的父亲,使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一夜之间破灭了。”
“他妈的老顽固,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女儿着想!可什么时候又真正的放下姿态,去聆听过自己女儿的心声?我一个村子里刚走进城市的小青年,我他妈的上哪去找那五万给你呀?”
刘强越说越激动起来:“难道你让我去偷?让我去抢吗?”
“我去你妈的!”刘强忽然之间像发了疯似地撑起身子,冲到林父身前,嚷嚷道,“最该死的,应该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什么事情都以自我为中心的老家伙!”拳头像雨点半落在林父的身上。
“你还我的飞儿!你还我的儿子!…”
刘强也不知道就这样挥动着拳头,在林父身上打了有多久,只是忽然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
林母清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左右。
“浩浩?浩浩?”林母睁开双眼,轻声呼唤着林浩的名字。
“妈,我在。”林浩蹲在病床前,轻声回应道。
“你爸怎样了?”林母问道。
“爸——”林浩低下头欲言又止。
不止是他,苏海、林遥等人也纷纷低下了头。
林母的一双眼睛从苏海、红哥等人脸上扫过,柔声道:“你们也别太难过。”
林母轻轻地拍打着林浩的手背,道:“孩子,他们要多少钱,就给他们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她说:“我的衣柜里有一张存折,里面还有几万块,你一会就给他们转过去吧。只要你爸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从鬼门走过一趟回来,林母似乎也明白了许多,看淡了许多。
林浩点头道:“好,妈,我一会就回去取,然后就给他们汇过去,相信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好,好孩子。”林母转而望向苏海与红哥等人,“海子,红娃,让你们费心了。”
“阿姨,您快别这样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海迎上前来,劝慰道,“您身子刚刚有点好转,多注意休息才是。”
“是呀二妈,一切都有我们呢。”林辉也跟着安慰道。
“好,好,都是好孩子。”林母笑着回应。
“您再休息一会吧。”苏海轻声说道,细心地替她提了提被子,林母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林浩瞧了一眼母亲,抬起头来,道:“那海哥,红哥,你们在这里照看着,我这就回去将存折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