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任性,端起玉碗一饮而尽,却自喉咙深处涌起一股苦涩血腥味,喝完马上含了一个糖渍山楂,半点甜味没有,却自觉那股苦涩味历久弥新。看她皱眉,温泽笑她:“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喝药还要吃蜜糖?”成碧黛眉微皱,急忙拿了丝帕拭拭嘴:“要你贫嘴!阿韧你同我说实话,你处心积虑算计谢宵的龙血,并非只是为了戏耍他那般简单吧?”温泽是她的亲弟弟,但却非有勇无谋的莽夫,空有一身蛮力,实则天纵英才,足智多谋,自幼跟随父王能征善战,是一等一的帅才。如今却手无缚鸡之力,连那个缨枪都提不动。“姐,这几日你可能觉察到什么变化?”成碧原也觉察不出什么异样,但细思之下……胸闷、气短、苦涩、血腥……同谢宵欢好时,愈发情欲难当,身热情动。近几日她似乎越发觉得不同,指尖时常有麻痹之感,有时还觉刺痛,初初只以为是幻觉,现在想来,这些变化是从她喝龙血开始的。“难道谢宵的血,可使我起死回生?”她只觉天方夜谭。温泽却信誓旦旦,胸有成竹:“我何曾食言于你,若非如此,我何苦千里迢迢带你重回永宁,不过眼下若要真的重生,时机尚未成熟……”成碧从未觉得起死回生值得欢喜雀跃,她是心死身寂之人,能否重新拥有一个鲜活跃动的心脏,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做人不如做鬼来得轻松自在,但做人她却可以重新拥有力量,再给他一刀,但就这一点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诱惑力。“我还能重新拥有六识?”语气中是难以察觉的欣喜。“能!”温泽斩钉截铁的告诉她。“那你告诉我,六年前在蠡河究竟发生了何事?”那是成琢殿的正殿是谢宵旧居,如今专人把守,无人胆敢擅入,宫里传得甚至比正阳宫都要神秘,而谢宵素来简朴,于起居上难得讲究,所以即便旁人觉得偏殿折辱,有失身份,他也从来不以为然。成碧觉得谢宵传她必是问责,毕竟那晚她狠狠咬过他一口,谁让他凭着蛮力占她便宜!但谢宵是景帝,是至高无上的陛下,别人尚且不敢仰望他,她却趁着欢好伤了他的龙体……谁能想到成碧一进含章殿的偏殿,只见大臣内侍跪了一地,包括一身橙黄色华服宫装的萧凝裳,曳地的裙摆绣满芍药花一地盛放,发间珠翠琳琅满目,其中以那只七羽凰冠最为惊艳,而她艳丽无比的脸容,雍容华贵,却与素面朝天的成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实在是恍若隔世,令人可慨可叹,最喜素衣恬静,清灵若水的萧凝裳,现在却繁丽雍容,而艳色逼人,娇艳灼灼的她,却习惯了竹青天碧这样素净的颜色。现在这一幕,成碧只觉得无比熟悉,当年她不愿意喝药时,也是折腾的嬷嬷婢女跪了一地,只不过谢宵与她不同。他
不是在喝药,而是拿着匕首在给自己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