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背?”曹杰仁抗议。
“废话,他们俩刚才都劳动过了……你个字最大总不好意思再把这副重担压倒他们羸弱的肩头吧,我的寝室长同学!”
“那你不能扛?”曹杰仁瞪眼。
“我等会还得给你们表演单手磨磨呢……”
曹杰仁看着这袋麦子直运气,寝室四个人都宅的可以,整天电脑台,饭桌,课桌,三点不漏,身体看上不怎么健壮,但好歹也都是二十多的青壮年,一个礼拜有几节体育课呢。
“嘿……”曹杰仁抓住袋子口,拧了几圈把袋口扎紧,马步下腰,双腿崩紧,双手较劲把口袋提起来,随后腰部发力,口袋旋了半个圈,就砸到他后背上了……
“靠……”四十多斤不算重,可在没防备时这么来一下,还是挺刺激的。
曹杰仁屏着的那口气立刻散了。
“咣当”一屁股坐到地上,总算他脑子还没混,紧紧的攥着口袋,否则麦子洒出来就麻烦了。
……
“哎呦,哎呦,我就说,这都是粗活,您们这些读书人……”刘勃适时出现了。
“刘哥,你也别给他们几个找台阶,我和你直说吧,这几块料,都是我同学,一个寝室的,村头那四台挖掘机就指望他们了。刚才的磨面就好像狗熊用两条后腿走路,重点是走了,至于走的好不好,那对他们来说要求太高,而且也不是重点……”
“噗……嗤……”刘勃捂着嘴里,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话太刻薄了。
“姓赵的,你的嘴有毒啊!”冯俊气的发抖。
那两人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
这是典型的赵昊式吐槽,不但形象而且恶毒,两者叠加后会产生让人一眼耳难忘的印象,甚至会衍生出不少绰号来。
“赵昊……”曹杰仁脸上也有点抽筋“说话别这么缺德,都是一个寝室的……”
“我挺客气了啊,特地多加了个‘熊’字呢……”他倒是委屈起来。
“你……”三人几乎要翻白眼。
“你这损人怎么还有上下集啊……”杨泰无奈,他脾气好,知道在这方面三人加起来都不是姓赵的对手,若是贸然反抗只怕会让对方更加兴奋,那张堪比小化工厂排污口的嘴巴里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恶毒话语来,便索性躺倒任锤。
“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一句话,这牵磨感觉怎么样?”赵昊顺坡下驴,毕竟都是一个寝室的哥们,真毒舌过度了也于心不忍。
“累,真td的累……”曹杰仁道
那两人点头如同鸡啄米。
“我告诉你们,陈大妈原本一磨就是大半天……”
“这,这……她怎么吃得消啊?”杨泰惊道。
“吃得消?当然吃不消了,但她是贫困村里的贫困户,不这么干活,就要饿死了。所以,她有非常严重的腰椎盘突出……”赵昊摊手。
“牵磨是累,别的就不累了么?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村东头看看就晓得了,看到没,哪儿有座看起来年纪比我们都大的桥么?桥那头就是……这年头虽然大部分地方都开始搞机械化农业,但是,因为那桥太老,只能走走人和牛,大型机械运不进去,所有的田间劳动都依靠人力和畜力……春天的时候,赤脚踩在没过腿肚子的烂泥里弯着腰插秧,一插就是一整天,连着两个礼拜……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安排体验,保证你们终生难忘……”他一边冷笑一边说。
“这就是贫困村,老实说,这些年好了许多,但和咱们过的日子,说天上地下不为过吧,陈大妈家当年还不错,有点家底,所以能一口气拿出四个玻璃杯来,给咱们倒水,你别看杯子上都有缺口了,但这个村至少一大半人家是凑不出来的,你们去的话,只能有碗给你们盛水……同志们,这就是我们国家目前的现状。省城灯红酒绿,咱们胡吃海塞,可不代表全国人民都能过着和我们一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