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浅浅一笑,“是我对不住姑娘,这琴对我来说本来也是可有可无之物。”
“这么说,你是纯纯看我不顺眼,与我争抢只为了戏耍我吗?真是好大的财气!”
“姑娘误会了,这琴与我毫无半点仙缘,但于我那师弟确是救命的良物。”
“怎么说?”
“在下暮游山弟子,此次专为鬼市竞会而来而来,不久前我小师弟不小心误入秘林深处中了隐障之毒,唯有白凤琴音可稍加安抚,这才不得不与姑娘争抢心爱之物。”
云樱闻言也觉的方才自己着实过了,十分抱歉说道,“既然如此,仙人不必介怀,是云樱冒犯了。”
“我看这位公子似乎是有隐疾。”他倒不是很在意,反而颇为关心云兮的状况。
“不瞒仙人,我弟弟自小体弱,又受不得刺激,今日为了维护我,一时怒火攻心,这才诱发了癫病。”
“他这症状似乎不是癫病!”
“一位道医曾为小弟探过病情,用了些药,倒是有些许缓和。”
那绿衫男子摇摇头。
云樱疑惑,“仙人似乎了解这病情?”
“依我看,那道医并未查到真正的病因,用的药只治了表象,加之令弟时常用功练武,反而加速了内里的病变,病发的越来越勤,久而久之早晚要误入歧途。”
“可否请仙人为小弟诊过?”
那人谦虚的回道,“姑娘不必一口一个仙人,在下斩银屏,姑娘叫我银屏就好。”
他的手搭上云兮的脉搏,仔仔细细探究了一番,过了良久,说道,“是了,我幼时曾与师祖游历山川,也曾遇到过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那是个小孩子,这病症说来也奇怪,病人稍有不顺,便会全身如触天雷一般,祖师与我曾试过无数办法帮那个孩子。”
“如何?”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全无效果,那孩子还没活过一年便死了。”
云樱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这么说那我弟弟岂不是?”
那人连忙安慰道,“令弟虽与那孩子症状一样,但也不完全相同。”
“怎么个不同法?您快细细讲来。”
“让我一试便知。”
他走到云兮的背后,伸出手掌推在他的后背上,“公子不必担忧,放松就好。”
有了他的指引,云兮便不在控制藏在体内的那股力量,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只觉身后的手掌仿佛具有魔力一般与他融为一体,从来没有如此耳聪目明的清醒过,像是整个人在炎炎夏季,泡在清凉香甜的泉水里,鸟儿欢唱,花朵芬芳,如入仙境一般。
那人收回了手,云兮体内那股乱窜的邪气竞也不知不觉间归顺了原位。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又回归到了正常的状态,仿佛与刚刚发癫的完全是两个人。
云樱当即下跪叩谢,“多谢银屏仙人出手为小弟诊治,云樱刚才言语冲突,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恕罪!”
斩银屏十分亲和的托起她的衣袖,“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不必行此大礼,我只是为公子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雷引之力,他日后若是弃武从文,倒还好过些。”
云兮当即否决,“这断然不可能!我习武多年,心向天道,不想中途放弃,还请仙人为我指一条明路!”
斩银屏满意的点点头,“我早看出来了。”
他拿出一把佩剑,只见那剑鞘洁白如雪,斩银屏毫无征兆的将它抛出,那把剑便悬在空中,自动从剑鞘中脱离出来,剑把上挂着的白色穗子摇摇摆摆,好像注入了灵魂一般。
明明刚刚看起来还像一把文人墨客的舞剑一般毫无杀意,直到它飞出剑鞘,寒光凛凛像二月里的冬雪,冷的叫人心惊胆寒。
它像有意识一般悬停在云兮的面前,仿佛在等待有缘人的召唤。
“果然,今日我也算成全了一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