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极为压抑的情境,越丞生生让薛琬这一跪变得没有那么沉重了。
慕南观看了越丞一眼,越丞把脸扭到一边装作从未说过任何话一样。
“好了好了,我可没教过你见人便跪的规矩,你师父也没教过。总不能去了奉陵几年,骨头就能变软的。”慕颜清语气很是和善,直接叫薛琬起来。
“是。”薛琬应道,从地上站起来。
“衡丫头,这次回来,便不要赌气了。”慕颜清语重心长地道。
薛琬的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泽,在慕颜清说完这一句之后便再也止不住,她强撑着却还是哽咽的声音道,“好,我知道了。”
“当年你不愿听我们任何人一句便转头下了方寸山,到如今,竟一下就过了这么多年。”慕南观叹息一声。
“好了,既然回来便不要总提当年事了,要聊正事之时有的是时候。”慕颜清止住他的话头,“这位公子,便是白青桓侠士和封家夫人的孩子吧。”
慕颜清话题转到白黎身上,白黎道,“是,后生白黎。”
慕颜清转头和越丞对视一眼,竟然还相视一笑,让薛琬的心里直发毛。
“小白公子今年年纪几何?”
“回慕老前辈,年岁二十。”
“哦,丫头还比你虚长两岁呢。”
大概察觉到慕颜清的意图,薛琬觉得真的是造化弄人,本以为是让她涕泗横流的场面,怎么又成了过问这些事了。
“你既然都已经叫我一声老前辈了,那我也不跟你客套,可否以名字相称?”
这便开始套近乎了,薛琬心道。
“自然,晚辈表字重稷,前辈亦可以之相称。”
白黎这个十分配合的语气让慕颜清很是喜欢,“好,重稷既是离宗人,师从钟恪将军,是何时从的师。”
“十二岁之时,幸得钟前辈赏识,拜入其门下。”
“这些年并不曾听说令堂和重稷在奉陵的消息,此前身在何处?”
这不免有些打探别人过往的意思,薛琬试图开口,“那个……外祖母……”
“一会儿还有的是要问你的事情。”慕颜清脸上挂着笑,实则威胁道。
薛琬同情地看了看白黎,还是闭上了嘴。
“家母在为圣德皇后守陵,晚辈身在大虞西境。”
“重稷不像是不顾惜自己母亲之人,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不可脱身?”
薛琬明白了,自己外祖母实则是在打探白黎其他的底细。
“是,有些事情。”白黎也不避讳,直言道,“是宗门事务。”
“果然,白宗主驾临我方寸山青鼎门,我们还是有失远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