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陈理律倒是带着笑意摇摇头,“要我说不管是真是假,等到考试那天一见便知。”
刘正纯带上老花镜,将一共几十张考生信息表在眼前举起,“要是小腾在就好了,他最擅长相面,看一看照片应该就能看出有没有真材实料。”
苗越娥也从院长手中分了几份,“这上面写着家祖是某某,从小跟着长辈行走各地,独自算卦五年,曾经帮人改命,呵……学过的书单倒是挺长。”
陈理律也凑过去看热闹,“咱们都不敢说能帮人改命,这人倒是挺自信。”
“现在的年轻人啊,”刘正纯摇头轻笑,这种长篇累牍一眼就能看出来夸大的自我介绍他从来都不看,也就是两个好友促狭。
“呃——这一份倒是奇怪,过往学习经历上竟然是零?”
陈理律一听也好奇,“咦?师从也没写?”
对这行感兴趣的话,就算没有师从好歹多看几本书,就这么蒙头来报名,这位考生真的有搞明白他们学院是教什么的?
苗越娥把手上的资料看完,几乎人人都把自己描述的天花烂坠,看的老太太只想发笑。
反而是再看那张被两人单独拎出来的报名表时,多了几分好感,相比起夸大,这人好在是诚实的。
时间一日日过去,终于到了正式填报志愿的第一天,也是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自主招生考试的时间。
考试地点在郊区的一处度假庄园内,直到拿着打印好的准考证进入会场,傅珀才明白为什么不在学校考试。
中型会场中一眼望去将近一百人。
“不是只招5人吗?”
“是啊。”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清凌凌的声音光是听在耳中就让人觉得耳膜像是被轻柔的抚慰了一下,拥有这种如清水击石一样的声音,好似就算他说出最倒霉的卦语都让人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傅珀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一名年龄相仿的陌生男性,最扎眼的的是他竟然穿了一身道服,不是那种正式的宽袖道袍,而是道士穿的那种斜襟窄袖常服。
视线下意识向下移,在看到他脚上是一双麻布鞋的时候心中到了一声:果然。
“郭开,幸会。”双手抬起,懒洋洋的抱拳拱手,微微一颔首,露出他脑后的揪揪。
傅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傅珀,幸会。”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中独独凑到自己身边,傅珀还是决定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些人多数都是对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一知半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参加自主招生考试通过了就可以低分录取进湖大,自然是鱼龙混杂,鱼多龙少。”郭开像是没看到傅珀的冷淡,自顾自的开口。
“低分录取?”傅珀诧异。
郭开疑惑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再见到傅珀茫然的眼神,郭开轻笑一声,“是不是该说你艺高人胆大。”
“为什么不是无知者无畏?”傅珀反问。
“你是吗?”
傅珀和郭开对视片刻,不约而同扯开一抹笑意。
虽然卦师中默许的规则是不经过同行同意,不随意给对方算卦,但是做他们这行的多少都会冥冥中有点感觉。
二人几句话的功夫,心中都默认了对方是行家。
“介不介意互通一下精通的算法。”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到靠墙的位置,一边老神在在的看着场内的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玄学学院的招生考试就是和一般的学校不一样,“奇装异服”的考生们就让傅珀看的津津有味,听见他这么问想也没想的随口一回,“你呢?”
“从小学的是抽签,实际上感兴趣的是骰子占。”
“什么?”傅珀以为自己没听清,把视线收回来诧异的问:“你说的是——抽签?”
郭开从斜跨的包里拿出个签筒递到傅珀面前。
傅珀恍然大悟,这就是寺庙道观中经常见到的抽签占卜。
“我是这个。”傅珀忙拿出自己的工具——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郭开诧异,“我是第一次在国内见到扑克牌占卜的传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