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似乎在笑他天真,笑着说:“舒少,你对互联网行业应该非常了解,这是一个残酷的行业,无数新兴的创业人如过江之鲫,最后却都不得不背靠大公司才不被淹死。现在有这么多人愿意买你们的项目是一种幸运,等错过了机会,这个项目就废了,到时候就算项目再好也注定走向失败。”
舒游意如何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就算这次他们侥幸完成了二轮融资,上线了20版本,之后的路也不好走,他们没有大公司的资源,很可能最后还是一场空,在弱肉强食的市场中无法存活。
“谢谢,我明白您的意思。”舒游意不卑不亢地说,“但我们目前确实没有卖了项目的打算。”
投资人也对他们的固执无奈,摊了下手,眼中有些轻蔑地说:“舒少,你要是背靠天盛,那这个项目肯定能活,但现在你不打算求助天盛,天盛应该也不会对你施以援手,能卖给别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宋浮云冷冷瞥了眼投资人,站起来对舒游意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走吧。”
之后宋浮云又找了苏河,通过苏河联系了他哥哥苏铭,舒游意和苏铭见了一面,苏铭没有明确说不能投资,但委婉地表示如果交给项目评估部门做评估,很可能不会有好结果,鑫成已经很少投资创业团队的项目,且目前主要投资方向是人工智能,他们的项目很好,却不足以打动公司花这个钱。
还有别的话苏铭没有说,但舒游意听出来了,业内很多公司都想收购这个项目,但他们却不卖,鑫成如果来当这个出头鸟和冤大头是在得罪人。
苏铭态度很好,舒游意也能理解他,他年纪轻轻刚接手公司,确实需要步步小心。
为此苏河还很愧疚,说;“你们要多少钱?我帮你们解个燃眉之急?”
“不用。”舒游意叹道,“倒也不是钱的问题,现在我们要是谁的面子都不买,结果很可能就是把大家都得罪了,之后无论是做什么都会碰壁,在业内还会是被封杀的状态,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有足够实力的投资人为我们作保,才能把这个项目救活。”
苏河说:“我还认识几个企业,可以帮你问问。”
舒游意道了谢,说:“我这边也还有企业可以联系,但20版本应该是要推迟上线了。”
虽然舒游意安慰队友们事情一定能解决,还让吕东鸣和唐真继续测试程序,但宋浮云知道,舒游意心里也没底,要是找不到能伸出援手的企业,20版本可能真的就要夭折了。
周六苏河介绍了一个投资人跟他们见面,这位投资人喜欢去酒吧,但酒吧实在太过吵闹,不适合谈事情,最后苏河选了个高档的娱乐会所,定了四楼的包间。
宋浮云和舒游意他们一起过去的,进了会所在走廊上正好碰见一个包间散场,好几个挺着啤酒肚的富商身边都陪着一两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儿,顿时明白,这会所是高档,但内里为了迎合有钱人,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舒游意目不斜视,径直推开门进了包间。
今天这位投资人自己爱喝酒,喝起来比谁都嗨,倒是不管他们喝了多少,因而他们都没喝多,但谈判的结果却也不尽如人意,投资人认为最优的方案是合并公司,他承诺给他们最大的自主权,可以凭借自己心意开发趣玩。
看舒游意没有当场拒绝,苏河趁投资人去上厕所的空档,说:“这种承诺很多时候是空头支票,公司合并了看的就是谁有话语权,而且很多理念也注定会有分歧,我见过不少创业公司被合并后分崩离析的。”
舒游意说:“我知道,放心,我不会答应的。”
投资人回来后舒游意和队友都拒绝了他的方案,但投资人不知道是不是喝上头了,也没生气,还说可以给他们考虑时间,末了神秘兮兮地问他们:“想去玩牌吗?”
舒游意:“……不了,谢谢。”
投资人也没强求,他们给送到门口就自己走了。
吕东鸣啧啧称奇:“这种地方还真是五毒俱全,估计黄赌毒一个不落,外面看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有钱人的圈子本来就乱,钱赚了没处花都这样。”舒游意已经司空见惯,“一个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实际上没几个正常人。”
苏河也说:“确实有很大一批人都不干净,我平时也都小心着,不敢跟不熟的人到这种地方玩,生怕沾上危险的东西。”
舒游意叫了服务员来结账,穿上西装外套,说:“走吧。”
今天结束得比较早,都没到九点钟,苏河先走一步要去找朋友,剩下的人检查了包间没有落下的东西,打算一起回出租屋。
他们刚走到走廊上,迎面看到四个彪形大汉走过来,其中两个人强拽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
那个男生一直大喊着“放手”,一个络腮胡男人说“把钱拿来就放手”,男生嚷嚷着你们不把手机给我我怎么找人拿钱,但那几个人坚决不把手机还给他。
宋浮云和舒游意走在最前面,看到这一幕都停下了脚步,后面出来的人被吓到了,跟着停了下来。
那四个不好惹的男人看他们一眼,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讨债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他们就要拽着那个男生往一间包间走去,男生求助似的望向他们,在经过舒游意与宋浮云时一直往他们看,几秒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般眼睛一亮,剧烈挣扎起来,喊道:“哥!救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