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大胆面对和很快释然的女人,所以沈白月决定了,选择逃避。
把病服换下来,穿上自己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病房,将门关上。
她需要找一个地方透透气,一个周围只有陌生人,没有
任何人认识她的地方。
医院门口停留了很多夜间的计程车,她打车先回了一趟家,只带上了身份证和一张自己的银行卡。
她站在玄关处,望着漆黑的客厅发呆许久,最后才决定将口袋里的房门钥匙留下。
这栋房子不算很大,但却残留着她和葛洛星所有的快乐过往。
凌晨的空气很冷,铅灰色的天空透着朦胧的亮光。她徒步离开高档小区,沿路边走了许久许久,头脑异常的冷静。
人在经历过绝望之后就会出奇的冷静,沈白月现在就是如此。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象葛洛星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发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只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觉得自己真的挺自私的,葛洛星说过要跟她一起面对,可是她却擅自一个人选择逃脱。
沈白月走到火车站,把手机关了机,然后买了两张通往e市的火车票。
e市距离花城很远,先前回家沈白月都是选择先坐飞机然后再换乘火车。可是这次,她并没有选择最快的交通工具,而是买了两班火车票,从花城出发,到达北城,然后
再从北城去往e市。其实花城是有直达e市的火车票的,但是她并不想那么快到家。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交代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她真的害怕等见到沈婉之后会放声大哭。
早晨的火车站人很少,坐在空荡荡的座椅上,沈白月的脑海中还是不断的有零碎的片段在撞击神经。
李木铁石心肠的将她推下楼梯,温姝亭在电话中跟葛洛星的暧昧不清,靖智头头是道的各种劝说,宫以楠看她的温柔眼神…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坠入了沼泽泥泞中,越是挣扎,就陷进去的越深。
真的太难受了,沈白月捂住胸口,眼前天旋地转,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小姐?您没事吧?”一位赶火车路过的好心人见她脸色苍白,忙蹲下扶住她,关心的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
“那你先坐下,我这儿有刚买的矿泉水,你先喝点水缓缓。”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沈白月喝了几口,擦擦干涩的嘴角,看向这个帮助自己
的女人。对方很年轻,年龄27岁左右,披肩长发,浑身透着一股子书香气质。
“好点了吗?”女人关心的问。
她点点头,牵强的笑着说:“谢谢,你是不是要赶火车,快去吧,我没事了。”
“我不着急,还有半个小时呢,我是要去北城,你呢?”
沈白月闻言,略带惊讶的说:“我也是。”
“那正好一起走了,怎么称呼你呢?”女人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火车票,问道。
“我叫沈白月。”
“我是安鸣,看起来你比我年纪小一些,不如我就叫你沈妹妹吧!”安鸣温柔的笑着看她,接着又说:“你叫我安鸣姐就好。”
“安鸣姐是北城人吗?”
“对啊,唉,不瞒你说我这次回老家是因为相亲!”安鸣拿起手中被沈白月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也不嫌弃直接仰头咕噜噜喝了几口,又说道:“可烦了,沈妹妹,我看你也就22左右吧?唉,我都27岁了,这女人老了之后就经不住催啊。我妈催婚催的我一个头两个大。天天不厌其烦的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看这次的相亲对象
条件还不错,就打算回老家见个面看看。你呢?”
“我是转车,目的地在e市。”
“那挺近的呀,看你这穿着打扮可不像是e市那种地方的人,也是回老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