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逆在安庆经营了七八年,最后完整无损把整个防线交给了我们。我们在武昌也经营了近十年,防线之密度,远超你在黑龙江战场吧。”
“所以,不管是安庆,还是武昌,你们都打不下来。”
“而且,时间也在我们湘军,而不在苏曳这边。”李续宾道:“黑龙江战场,俄国人六万多大军,如狼似虎,随时可能攻破防线,杀入京城。苏曳想着用最快速度解决我们,然后北上支援黑龙江战场。但是黑龙江战场能坚守多长时间?一个月?两个月?”
“所以,我们湘军不管是在安庆,还是在武昌,只要守住一两个月,就足够了。只要黑龙江防线崩溃,我们湘军就不胜而胜了。”
“至于西征军,距离这里何止万里,想要让左宗棠的西征军支援南方战场,两个月时间都走不到吧。”
“还有京城,有多少旗人大臣隐藏在黑暗之中,准备发生政变?荣禄,景寿加起来的兵力,已经超过了苏曳在京城的兵力。他们现在不敢动,但如果黑龙江战场出现了不测,你们在南方战场久久没有突破,他们难道还会一动不动吗?”
“所以,不管是武昌还是安庆,只要守住两个月,苏曳那边的战局,直接就崩了。”
“那么沈葆桢大人,你来劝降,是不是早了一点。”
沈葆桢缓缓道:“我不反驳,我来说说条件可以吗?”
曾国藩道:“你说。”
沈葆桢道:“你们现在投降,可以平安隐退,而你们的子侄,依旧可以出仕。”
听到这个条件,湘军各个巨头都有些惊呆了。
你,你是真心来招降的吗?
这个条件,苛刻到可笑的地步。
招降的话,难道不应该给高官厚禄的吗?
曾国藩缓缓道:“沈葆桢,你可以回去了。”
李续宾道:“沈葆桢大人,当时在九江,您关键性朝着苏曳那一跪,应该非常之得意吧,觉得那是此生最明智的选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人生之路太过于漫长了,往前看十年,你那个选择或许是明智的,往后看十年,你的选择或许是最失败的。”
沈葆桢盯着轮椅上的李续宾,道:“李续宾大人,您还真是性情大变。”
就单单这一句话,便充满了一种优越感,一种从容。
狠狠刺激了李续宾。
自从陈玉成诈降,使得李续宾双腿断折,湘军攻打天京大败之后,他的性情确实变得非常偏激。
沈葆桢站起来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道:“对了,有一个小事情,希望曾大帅答应。”
曾国藩道:“说。”
沈葆桢道:“赵烈文,是不是被你们囚禁起来了?”
曾国藩道:“对。”
沈葆桢道:“把他交给我带走。”
曾国藩道:“他,果然是你们的卧底吗?”
沈葆桢道:“把他交给我。”
曾国藩寒声道:“之前只是囚禁他,没有定罪名。现在你们承认了,那他可就是罪证确凿,必死无疑了。”
沈葆桢再一次道:“把他交给我。”
李续宾道:“他卖主求荣,一定要死。”
沈葆桢缓缓道:“把他交给我,否则未来,你们家人就要多死很多人了,不要逼我们。”
曾国藩道:“他对你们已经没用了。”
沈葆桢道:“不,他是个人才,之前的工作,只是小材大用,王爷对他有大用。”
“曾公,你所谓的讨伐檄文,给王爷定的几个大罪,王爷不在乎,也不怎么生气。但如果你不放赵烈文,王爷就会非常生气,那后果就会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