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回应。
“你自己的去处,可有想法?”苏曳问道。
彭玉麟道:“小人想回乡教书。”
苏曳沉默了一会儿。
而彭玉麟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难以启齿,倒不是说不甘心,而是因为他没有功名。
于是,他解释道:“小人没有功名,学问不高,但是有一定的钱财,也有一定的人脉,所以想要开办一个书院,从今以后,教书育人。”
这就是曾国藩给他指定的路子。
养望,在野。
结交天下读书人,天下名流,为苏曳未来劝进之路奔走。
做舆论铺垫。
只不过,彭玉麟不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苏曳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你,你还是去海军衙门吧。”
“贬为七品,在海军衙门行走。”
此人是湘军水师的创建者,历史上官至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还是……不要浪费才华了。
彭玉麟微微一愕,那……那曾国藩交给他的任务怎么办?
苏曳道:“我知道曾国藩大概和你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想要谋一个从龙之功等等云云。”
“他这个人,想得太多。”
苏曳道:“我本来是真不想来见他最后一面的,但念在在七省联盟的时候,他还是合作多过于对抗,所以还是来了。”
“此人做事,看似杀伐果断,实则……”
“算了,总之你别学他。”
彭玉麟拜下道:“小人谢王爷隆恩。”
然后,他退了出去。
接着,苏曳道:“让曾纪泽进来。”
片刻后,曾国藩之子曾纪泽进入,跪下道:“学生,参见王爷。”
苏曳道:“你,进入帝国陆军学院念书。当然不是让你参军,那里面的课程很多,去开拓开拓一下视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曾纪泽叩首道:“谢王爷隆恩。”
下一个进来的就是骆秉章。
对于彭玉麟和曾纪泽,苏曳还算是客气的,但对骆秉章就很不客气了。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苏曳怒吼道:“曾国藩他们决定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你心中不赞同,彭玉麟心中也不赞同。但彭玉麟无法反对,你骆秉章也无法反对吗?”
“湘军派系中,你资格最老,你为何不说话?”
骆秉章叩首道:“臣有罪,臣有罪。”
“你是有罪。”苏曳怒道:“左宗棠没有给你写信吗?给你写了多少封信?你之前对他言听计从,为何这一次又不听了?”
骆秉章大汗淋漓,继续叩首道:“臣……有罪。”
苏曳道:“你年纪也不小,官就不要做了,给你体面退休。”
“是,老臣谢王爷隆恩。”
苏曳道:“但是也别太闲,去九江住个一年半载,多看看,多交流。”
“你们湘军积累了很多钱,一部分我要收缴国库的,现在朝廷也穷得很。但也给你们留一部分,你回湖南办学。”
“但是给我记住啊,这个办学不是曾国藩想的那样乱七八糟的。要办新式学堂,为接下来全面洋务运动培养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