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公务员。
两人进去的时候,病人正好病情发作,陷入无意识状态,口吐白沫、双眼上翻、四肢抽搐、大小便失禁。
空气中弥漫着屎尿味。
一般精神病院,女患者发病脱衣服——比如说躁郁症,男医生也会帮忙制服病人,但在,男医生必须规避。
所以只看了一眼,顾然便退出来。
三名女护士在处理。
小妇人提出一些指示后,也离开了病房。
“就眼前的情况,伱有哪些发现?”她问顾然。
如果依靠【读心术】,顾然可以直接从小妇人那里得到标准答案,但他不会那么做。
这就像开车,哪怕有倒车影像,他偶尔也不去看,只通过后视镜判断来倒车入库、侧方停车。
他回忆之前看到的画面。
“患者倒地的时候,很明显地跌向左边,还能看见多处皮肤跌伤的迹象,有焦虑症、分离性运动障碍的可能;
“其他的我看不出来。”
“已经很厉害了,病人主因‘发作性跌倒3年’为主诉入院。”小妇人说。
也就是说,时不时突然双下肢发软,跌倒在地,看起来像是平地摔。
小妇人接着道:“查24小时动态脑电图”
两人围绕病人聊起来。
小妇人只负责讲述情况,然后抛出问题让顾然回答。
比如:根据病史提供的信息,顾然想做一明确诊断,还需要采集哪些病史和辅助检查?
又比如:就该女公务员的情况而言,可采取哪些心理治疗?
病人的卫生打扫干净后,小妇人让护士准备一间观察室。
观察室很像手术室,但不做手术,只用来观察病人【心理阴影】大小。
不管是用药,还是心理治疗,都可以通过【心理阴影】大小的变化来判断效果。
前提是患者病重,有【心理阴影】。
疗养楼的病人没有【心理阴影】,无法通过这个办法观察治疗效果。
陷入沉睡的女公务员躺在手术床上,身上贴满各种仪器。
病服上衣的衣领微微敞开,能看见一点雪白,但在如今这个穿衣自由的社会,街上十个女性中就有一个比她露得多,尤其是在海城。
顾然和张莹躺换上方便的手术服,贴上少许仪器,进入患者的【心理阴影】。
眼前的【荒草平原】熟悉又不熟悉,不是黑夜,只是黄昏,一个既看不见太阳,月亮也没出现的时间。
橙黄中略带一丝暗黑的天光中,满是荒草的平原,像是一副构图简单、又颜色极深的夕阳油画。
“病人患病一年,无【心理阴影】;一年后入院,按照焦虑症治疗,情况恶化,出现【心理阴影】,现在,”张莹看向天边,“天快黑了。”
一旦天黑,月色出现,黑纱笼罩,梦魇就会出现。
这时候——既是最危险的时刻,‘源头’不断吸引梦魇,梦魇不断侵蚀病人,病人要么彻底发疯,要么无法忍受痛苦而自杀;
也是治疗的最佳时机,因为梦魇的出现,只要杀死梦魇,就能跟着黑蝴蝶找到病人的‘源头’,解决‘源头’,能直接治好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