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杜斯然趁着课间溜到文心座位上找他说话。
彼时文心正被魏淮洲拉着陪他玩手绘板五子棋。
魏淮洲棋艺不行,棋品更不行,输了几把之后非要把圆珠笔换成铅笔,一个没注意走错了就要悔棋擦掉重来。
文心一手撑在脸侧,笔在指间来回转动:“洲哥,咱能要点脸吗?”
“我在你这儿的人设不一向是没脸没皮吗?”魏淮洲理直气壮地又擦掉一个棋子,深思熟虑这一步到底该下在哪儿。
杜斯然都看呆了。
这么宠的吗?
就这棋品,他老大居然还能陪着魏淮洲玩了快一整天。
文心在等他想下一步的时候顺手拿过一张数学卷子开始做,一边跟杜斯然说话:“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杜斯然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趴在文心桌上神神秘秘道:“老大,我能不能斗胆问一下,那天我们都走了以后,你和江哥都谈了啥?”
文心飞快写着几何证明过程,随口接道:“关你屁事?管这么多干什么。”
“怎么敢管,我就是有点好奇。”杜斯然解释道:“小白跟我说昨天江哥去学校办了休学,听说是不准备高考了,直接去国外读书。”
文心哦了声:“关我屁事。”
当代人社交万能法宝,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回答的。
杜斯然:“老大,真的跟你没关系?听说上高中之前江哥爸妈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他一直不同意,现在这还有一年就快熬到头了,在这个节骨眼放弃高考出国,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吧。”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我让他滚的?”
“当然不是,老大你才不是这种人!”杜斯然啧啧感叹:“我吧,就是觉得有点突然,虽然说关系疏远了,但是毕竟那么多年的情谊,这说断就断,说走就走了,还是有点小失落。”
杜斯然白跑一趟,啥也没问出来,临走前还多管闲事地扔下一句:“洲哥别寻思了,走哪儿都是死,不如随便下了再开一局,早死早超生。”
说罢嘿嘿一笑,溜得飞快。
文心做完证明题,魏淮洲还在那里犹豫不决。
“洲哥,用不用我教教你这一步该下在哪儿?”
魏淮洲想了想,说:“这样不就变成了你自己跟自己下?我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了。”
文心无语:“难道你觉得这样擦来擦去游戏体验就很好?”
“还不错。”魏淮洲一笑,终于在最角落的地方画下一个圈圈。
“决定了?”
魏淮洲信心十足:“就这儿了。”
于是,三步之后路再一次被堵死,魏淮洲十七连跪成就宣告完成。
“难道今天是我的倒霉日,不宜下棋?”
文心嗤笑:“洲哥,下得又菜,态度又不好,你的真实写照。”
说着,翻一页重新开始,低头一笔一划画着棋盘格子,
魏淮洲趴在桌上闲闲看着他的侧脸,目光飘飘忽忽,很快转移到他带着耳朵上。
莹白的耳朵本就没什么血色,琥珀色的耳钉更是将他小巧的耳垂衬得干净又精致,多看一眼,都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碰了碰。
文心画得认真,忽觉耳尖被捏了一下,触感冰凉。
“手贱?”
“好像有点儿。”
放开他了的耳朵,转而捏住他的脖子:“会舍不得吗?”
文心只停顿了一秒,很快继续画起来。
“没什么舍不舍得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