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冯来自顾朝抬椅的方向走去。
可忽然一阵阴风吹起,草木乱舞,将几人刮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风停下,迷雾渐散,不远处却突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那背影应该是个男子,身着一袭白衣,背身而坐,身前放置着一把古琴。
冯来的手下持剑呵斥:“谁在那里?!”
男子不言不语,忽然开始低头抚琴。悠扬琴声渐而传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空灵飘渺,但又莫名渗人。
这夜半的深山中,忽然出现一个抚琴的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冯来和赵虎面面相觑,分别对手下使了眼色。三个手下持着剑,向那白衣男子靠近。
“你到底是何人,别装神弄鬼了!”
“乖乖束手就擒,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白衣男子抱起古琴,快速转身,朝着三人拨开琴弦。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头部一阵重击,随即晕了过去。
冯来和赵虎吓了一跳,可当他们看清那男子的长相时,心中更加惊恐了。
那男子竟然是陆正之子陆清风。
早前就说他下落不明,尸首难寻。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方才用琴弦就击倒了三个高手,让人匪夷所思。
赵虎此刻挡在了冯来身前,冲着陆清风叫道:“你是陆清风?你,你是人是鬼!”
陆清风微微勾起唇角,“鬼?敢情赵大人这么想我死啊。我怎么能死呢?当年的帐还没有同你们算呢。”
赵虎内心冒出一丝庆幸,还好不是鬼。
他开口道:“陆小郎君,你莫冲动,恐怕我们之间有误会。”
陆清风冷笑:“误会?拜冯大人和赵大人所赐,家父陆正冤死狱中,家母自缢,陆府三十多条人命陪葬。这一桩桩一件件,赵大人跟我说是误会。”
赵虎听得心惊胆战,竟一时失语。
冯来:“陆清风,你莫要血口喷人。陆正参与邺王谋反案,证据确凿。被处以极刑也是当今天子下的命令。与我等何干。”
陆清风:“冯大人可记得青州金矿?”
冯来一愣。
陆清风道:“冯大人若不记得,我帮您好好回忆。当年青州金矿被发现之时,您乃是工部左侍郎,被派往青州负责开采事宜。冯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与青州地方官与帮派沆瀣一气,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可惜纸包不住火,家父陪家母回青州探亲时,收到一封匿名信,便是检举你们的恶行。检举之人必是清楚家父是清正之人,才将此信交于他。于是,家父便暗中调查。不查不知,一查才知,冯大人不仅贪财,更是狠心。不惜杀害不愿与你等同流合污的薛郎中,伪造成事故假象。”
陆清风说的一字不差,冯来渐渐握紧了双拳。
陆清风继续道:“可惜,家父的举动终是被你们发现。冯大人便伙同妹夫定远将军鲍量、连襟长安县丞赵虎一同捏造罪证,嫁祸于家父。鲍量利用安插在邺王身边的奸细拟造家父与邺王的通信,而赵虎则利用长安县的巡捕及客商做假证,说曾目睹他俩见面。可怜家父对皇上忠心耿耿,却落得个大逆不道之罪名。”
陆清风已红了眼,“冯大人,赵大人,我可有说错!”
冯来已震惊到说不出话,陆清风怎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这些原本以为随着陆正死去而被埋葬的往事,竟被原封不动地翻了出来。
赵虎也是听到目瞪口呆,频频看向冯来。
半晌,冯来才咬牙问:“你想怎样?”
陆清风直勾勾看过去,“怎样?自然是要你们的命!”
下一瞬,冯来和赵虎瞪大了眼。
他们亲眼看着陆清风渐渐地变身,外表的人皮被撑破,里头渐渐钻出一个怪物。
“啊——”
“妖怪!”
冯来和赵虎瞬间吓得瘫软在地。
那怪物,竟然是一只如房屋般高大的蚂蚁。
赵虎浑身狂抖,他终于想起来,光头曾说过有个蚂蚁怪,原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