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亚当看着她这身衣着,还有些迷惑不解,“所以你并不是在向我示弱吗?”
“”
年年拽了拽斗篷,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与自己的飞天斗篷分别了好几天,她都快忘了这件宝贝的存在了,以至于走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谁想到亚当还当她是故意不使用斗篷的浮空能力,也不知道从哪个数据库里调来了这种自己在装柔弱的错误解读。
飘离地面的年年和亚当很快就拐进了一处廊道,推开通往玫瑰花园的侧门,将从不知何处传来的纷乱嘈杂扔在身后,离开了教皇厅。
“我家族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吸到新鲜空气,年年顿觉神清气爽,满脑子的问号也开始逐一冒出,当下选了其中一个问题提问。
“我告诉她罗南在这里,她来了,认出爱人,自愿被囚禁在教皇厅深处。”
年年不禁啧啧:“痴情啊,不过她也没有被困住吧,不然哪儿来那么多的侍女卢娜。”
“教皇困不住她,”顿了顿,亚当拧眉,“我怀疑教皇也没有真的囚禁她,更像是把她放在身边,之前奥林普离开教皇国回翡瑟斯森林动用三神器,我帮忙遮掩,但教皇似乎也是有意放人离开,倒是奥林普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教皇很惊讶。”
年年若有所思:“那神血,真的消除了教皇身为凡人的记忆?”
“这是真的,”亚当认真地道,“设定如此,不会有例外。”
“我懂我懂,不过嘛,也不一定没有例外。”年年笑眯眯地道。
“嗯?”亚当疑惑地看着她。
“不提设定,只说人之常情,”年年随手从路边摘下一朵玫瑰花,“消除记忆也是有顺序的,琐碎的无关紧要的记忆自然一击即溃,但刻骨铭心的记忆总是扎根得深一些。”
比如,当年的国破家亡妻离子散,和悲剧发生之前那些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人。”亚当轻声反驳,只是看着年年时的神情极其温和。
年年沉默半晌,又想叹气了:“这可不一定。”
尤其是像圣堂教会教皇和精灵族长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又要执掌相当势力的角色,芯子里到底是什么可真的说不好。
早期那些沉迷在游戏世界里神经系统受损的玩家,在外界看就是普通的植物人,意识沉眠于脑海,无法唤醒,但是他们作为人的潜意识活动和情感还在,用数据搭建好暖床,设定好规则,给他们营造一个崭新人生的梦境,还真不是难事。
阿尔伯特将这些人接到实验室的借口是姑且保住性命,但实际上还是将他们作为砖石堆砌进在了这个世界。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存方式。”亚当淡淡地道,加重了那个梦字。
“活在梦里,死在梦里?”年年嗤之以鼻,揪着玫瑰花的花瓣,丢了一路。
“不醒来,便不知是梦。”亚当抬手接住一片被年年扔下的花瓣,轻轻摩挲,淡淡的香气萦绕指尖。
年年抿了抿唇,清理掉尖刺,将残留的花梗叼在嘴里,一上一下地咬着磨牙。
醒来?那些人,是注定不会醒来的,当他们的肉体寿命走到尽头,无法自主活动和选择的意识也就只有消亡一条路。
不过——
“若干年后,未必没有新的希望。”年年只能如此期许。
“嗯,好在我们,”亚当皱了皱眉,改口道,“好在你肯定能等到那一天。”
年年含糊地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精灵族长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件事的收尾了。
感觉到恢复了些力气,年年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向远处看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