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看向沃尔顿,意有所指地道:“或者说,是你们的要求?”
沃尔顿又一次沉默,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当初,实验最开始的时候,你叫过我父亲。”
年年脸色微变,片刻后,垂下目光:
“那时候脑子被烧坏了,一时间想不开,以为自己不再是自己,而你就是那个给予我新生的人。”
“后来呢?现在呢?”沃尔顿表情苦涩,哑声问道。
“后来我发现,只有我自己才是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就算有人给予我新生,也不是你。”
年年依然低着头,语气却坚定。
“帕斯卡尔?”沃尔顿想到了自己那位老友。
“是他,也是实现心灵上传这项技术的人,也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也是第一个成功将意识脱离,给我指明方向的人。”
年年抬起头,笑容清浅。
海德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暗自与杰基尔激烈讨论这些人到底是谁,尤其是最后那半句,总觉得特别意味深长。
沃尔顿揉了揉眉心,作出决定:
“我会转告你的要求,我想应该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刁难。”
年年笑道:“那最好,你不用把我想得那么执拗,我其实很好说话的。”
沃尔顿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但你的行为太恶意,我只在这里待了这么几天,就已经知道不少与你有关的风波。”
言罢,他又叹气:
“阿尔伯特那几个孩子也不容易,一番心血被你无故搅乱,自然有些怨气。”
何止是一番心血,还有不少玩家的身心健康呢。年年暗暗想道。
见年年不接话,沃尔顿扯出一个笑容:
“我的理想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想知道人类的极限而已。”
毕竟在沃尔顿手下挣扎过一段时间,年年很理解:
“我知道,你的目光着眼于遥远的宇宙深处,想将人类意识与无机体相结合,将宇宙探索推进到另一个层面。”
太阳也是有寿命的,人类不可能无休无止地依靠地球和太阳系的资源发展下去,沃尔顿想为后世子孙提前谋求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阿尔伯特他们,也是在走一条无人可以预知未来的道路。”沃尔顿叹道。
这方面年年也清楚:“我知道,这等于是创造出另一个次元来生存。”
年年好歹也是在h国待过的人,对天文学方面的研究也有了解,近五十年来太阳愈加活跃,引力出现波动,行星轨道正在向太阳系外扩张,月球也在以一个前所未有的速度与地球脱离,总有一日会彻底离开地月轨道,几百年前发射的旅行者号在电力耗尽前曾经发回一些似是而非的经过编译的信号,一切的一切,都在催促一个崭新未来的出现。
沃尔顿看向年年的目光更复杂了:“或许,你的出现是历史的必然。”
年年莞尔一笑:“我是大难不死的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