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丫鬟颤颤巍巍地取出一份带血的遗书,他抬手派人拿了过来。
那遗书中,陆明浔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己筹备下毒的每一个环节,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读来难免令人喟叹。
“生为贵女,本是人人艳羡,孰知这短暂一生,尽数沦为争权夺利的工具,一张美艳的面皮,终究也不过是用来争宠勾人的利器。”
“我自知在这混沌之中早已迷失了自我,对那无辜的姑娘生了万千嫉恶之心,对殿下生了无尽的向往之意。最终我却明白,我对殿下保有的,永远是深深的畏惧,所谓的那份喜欢,只不过是喜欢站在殿下身边那一瞬,家族对我的仰仗,爹爹对我的肯定,姐姐对我的赞许。”
“阿浔无意毒害殿下,得知殿下平安,实属宽心。此条性命愿为殿下赔罪,惟愿殿下此生万事顺遂,安宁长乐。”
沈行钧缓缓放下遗书。
“都带走。”
……
帝京风起,街边的茶摊格外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摄政王带兵杀到丞相府上了!”
“自然听说了,好像死了很多人,连丞相都被打入诏狱了,过不了几日,怕是能看到抄家的好戏了!”
“好像是陆家那位京城第一美人,下毒下到摄政王身上了,啧啧啧……你说这不是作死嘛。”
“求爱不成呗,要我说啊,摄政王收了人家,也没后面那么多事了……”
马蹄扬起一阵尘灰,沈行钧策马扬鞭,阴冷着面色从西街一路而来,街边肆无忌惮的议论瞬间息了声,人群个个唯恐避之不及,丢下茶碗便跑了个干净。
唯有两个姑娘讨论得起劲,一时没注意到街上的动静,仍在开开心心聊着闲天。
“我跟你说呀,这个玉膏特别管用,我前些天不小心划伤了胳膊,那么深一道口子,用了它,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呢!”
“真的吗?你是在哪家买的呀……”
沈行钧本是准备入宫将那陆明昭也跟着收拾了,这话听在耳朵里,随即抬手勒马,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向街边那两个姑娘。
姑娘们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却哪里见过这样阴戾的目光,吓得立即便跪下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沉沉开了口:“你们说的玉膏,从哪里买的?”
方才正跟同伴炫耀着的那位姑娘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手遥遥一指:“就就就……就在前面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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