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考试的水很深,十万或者二十万,那幅画就会轻而易举的改名换姓。
而被顶替的人,哪怕知道自己被顶替,可没有证据,无从申诉。
家里有条件的,复读一年,没条件的,只能认命。
这不是讲理的社会,而钱就是万能的。
她的画当年就差点被人掉包,这事是因为陈儒忠介入才没能让顶替的人得逞,他动用关系,最后直接一锅端,把收钱的评委还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送进去蹲了好几年。
这就是陈季收他的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若陈季保不了他,还有周柏寒。
人都有尊严。
钱多少是一回事,如果陈季不收这钱,那不是帮助他们,而明目张胆的可怜同情。
可怜的目光会让人自卑,尊严是他们身上最后一张体面的底牌。
她接过去点了点张数,笑盈盈道:“钱够。”
女人也跟着笑:“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但谢谢你愿意收下这钱。”
男生的画笔最短的和小拇指一个长度,最长的也不超过中指。
陈季拿了一套新的铅笔,当晚没给他,自己拿着小刀一根根削好放进他留在那的画箱里。
善良就那么回事,何况陈季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善良,她没多大本事去帮助别人,但又见不得淋雨的人。
过去的她会直接把自己的伞给对方,但现在她会买一把新的伞给别人。
因为经历太多,人总会忘了要先爱自己。
——
削笔的时候沈书黎打来电话。
知道她马上要走,想要春节前再见一面聚聚。
地点是宋览洲的酒吧,她正准备说自己打车过去,她说自己马上到画室楼下。
“我要是没答应你这不是白跑一趟。”
“不会白跑,有我这个粘人精在,肯定把你烦到必去不可。”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宋览洲那个不会说话的狗说我是烦人精,明明我们家燃燃说我是可爱鬼。”
“可这两个称呼怎么都有点奇怪。”
“明明是爱称,可爱鬼是夸我鬼马可爱。”
陈季宠溺笑。
她很羡慕沈书黎。
羡慕她有得不完的爱,鬼马精灵有自己的个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说错话也没人责怪。
如果陈儒忠不变心,她也会是京城上层圈里的大小姐。
沈书黎自己开跑车过来,见到她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死我了。”
车里点了奶茶蛋糕:“都是我近期吃到最好吃的,路程有点远,你先垫垫。”
知道陈季因为画画久坐腰不舒服,还准备了腰垫,给她打开车门,露着牙齿笑着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