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木地板和血的颜色接近,他光着脚跑过去,踩进血滩,被溅一身。
少年跪在床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天,洛杉矶下着大雪,没人注意到他光脚走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都带着血。
心被刺痛。
陈季竟比他先落泪。
没让他看到,偷偷抹掉。
他呼出一口气,白雾蒙了视线,眼眶湿润。
母亲的事是他内心禁地。
每年除了祭日这天,他都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
周家二公子和他母亲死于车祸,周家不能没有继承人,之后周柏寒被迫开始了继承人培养之路。
周秉白告诉他,要想稳坐继承人之位,就必须心狠手辣。
但凡有一丝软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于是,母亲留下来的那只狗被人下毒毒死了。
他身处狼窝,他们企图把他驯服成一只听话的羊。
而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陈季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看他。
他眼中平静无波澜,与她对视,低头吻了吻她的长发。
想起她曾经问他‘对背叛者最狠的惩罚是什么’,他不假思索道:妻离子散,孤独终老
原以为是对她说,没想到是在和自己说。
陈季裹紧披肩,喃喃道:“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她苦笑:“你说完,该我了。”
说完,她觉得不对劲:“怎么变成深夜互相倾诉故事了。”
“能有个倾诉的人不是件是庆幸的事吗。”
是不是庆幸的事她不知道。
因为她没有过倾诉对象。
曾经信任的朋友最后还在她心头捅了一刀。
习惯了把自己蜷缩在壳子里与外界隔绝,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从头吧。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屈辱。
从来没想过陈儒忠会把心眼使在亲人身上。
那时候宁善贞每天都在和他吵闹,没被抓住把柄的陈儒忠说她一天天没事干就会无理取闹。
陈季记得那天放学宁善贞把她接到家后没有进屋,说了句‘怕影响你,我和你爸去外面谈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