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隐约有猜想到答案。凯瑟夫是个勤奋的男仆,大部分的薪水也都寄回老家。
他和为了解决村子问题而时常外出的忒嘉拉,还有定期去村里诊所帮忙的歌契不一样,除了因公外出,几乎不会离家。也没听说过凯瑟夫和谁特别亲近的传闻。
只能想到可能是哪个萍水相逢的人……但是九个月后生下来的婴儿直接丢给父亲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突然一脸怀疑的歌契和我的眼神同时看向忒嘉拉。就这样在巧合状态下,我跟歌契的视线一起落到忒嘉拉身上。
“对……对不起,大、大概是……萝尔特的孩子……”那家伙两三下就招了。真没用……谁?谁的孩子?该称赞萝尔特女士是如此时间管理的女人吗?
看到歌契带着宛如鬼神的表情站起身子然后高举起手,我不忍卒视。就这样,一家人再加上凯瑟夫,紧急召开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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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打破沉默的人是歌契。
他掌握了会议的主导权。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在我看来,歌契极为冷静。面对妻主包庇外遇的同事到家里来,他只是赏了她一巴掌。
忒嘉拉的脸颊上浮现枫叶型的红色印记。
“我想在帮助夫人生产后,辞职离开这里。”
回答的人是凯瑟夫,他也极为冷静。或许在这个世界中,这是常见的事情。有权有势的人或者雇主对男仆出手,造成问题后,男仆只能离开。
“孩子怎么办?”
“我预计在夫人生产完后,带回故乡养育。”
“你的故乡在南方吧?”
“是。”
“就这样放过萝尔特?你在她家理应获得一席之地。”
“或许吧,我没有其他能投靠的地方。”菲托亚领地位于阿斯拉王国的东北部,根据我的知识,要前往在阿斯拉王国内被视为“南部”的地区,即使连续换乘公共马车也要花上将近一个月。虽说时间长达一个月,不过阿斯拉王国的治安与气候都不错。所以只要利用公共马车,这趟旅途倒不能算是非常严酷。
然而,那是只能套用在一般旅人身上的情况。
凯瑟夫没有钱。既然没钱搭乘公共马车,她只能徒步。就算阿兹拉尔家帮忙出旅费让他能够使用公共马车,危险性也不会改变。
孤身一人的父亲只身带着不足岁的小婴儿旅行。如果我是坏人,遇上这样的旅人会怎么做?
当然会袭击他们啊。这是最棒的肥羊,和身上贴了标签说请袭击我根本没什么两样。首先把孩子当人质,再利用随便的口头承诺来抓住父亲。
接着总之先把身上金钱和物品都洗劫一空。
最后这个世界似乎有奴隶制度,因此只要把父亲跟小孩都卖掉就做完一笔买卖。
纵使阿斯拉据说是这世界里治安最好的国家,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坏人。他遭到袭击的机率应该很高吧。
歌契说得对,体力也是问题。就算凯瑟夫的体力能撑住,小孩呢?未足岁的婴儿能承受长达一个月的旅途吗?
不可能吧。
当然,旅途中只要凯瑟夫不支,孩子也会被拖下水。生病时万一没钱看医生,最后父子也会一起倒下。
我眼前已经浮现出凯瑟夫抱着婴儿倒在大雪中的情景。以我来说,并不希望凯瑟夫是那样死去。
“那个……孩子的爸,那样实在是……”
“你给我闭嘴!”忒嘉拉战战兢兢地开口,被歌契斩钉截铁地喝斥后,只能像个小孩缩成一团。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发言权,忒嘉拉根本派不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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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契带着为难表情咬着指甲,看来他也在犹豫,两人关系很好,他们六年以来都一起从事家务,即使称为挚友也不为过吧。
幸好不是忒嘉拉的小孩,对歌契来说。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我的朋友是西路弗,而这个婴儿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兄。
我认为现在歌契内心正有三种感情在互相对立。一方是好意,另一方是感觉自己有可能遭到背叛的后怕心情,第三种则是邻居的私生子就养在自己家的不安感。
歌契能保持冷静的原因,和凯瑟夫的态度应该也有关系。凯瑟夫完全没有找借口脱罪,而是打算自己负起责任,负起背叛长年雇主信任的责任,阿兹拉尔家的男仆长勾搭雇主同事破坏别人的家庭,传出去阿兹拉尔家的威名可以说是要大打折扣。
更别说对方老爷必然要找上门来,家里不乌烟瘴气想想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