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没等他问出来,程锦就说:“嘉念要生了。”
傅寄忱把手里的手机随手一丢,打横抱起沈嘉念,轻轻放在了病床上。
很快,医生和护士都到了,经过诊断,医生说确实是羊水破了。沈嘉念被推往产房,准备分娩。
一阵阵紧缩的疼从腹部传来,沈嘉念额头、脸颊渗出了一层汗珠,发梢都被打湿了,黏在皮肤上。她紧抿着唇,只有疼得受不了时,才会叫出来。
傅寄忱抚摸着她湿滑的脸:“别怕,我陪着你。”
沈嘉念摇晃着脑袋,深呼吸一下,才能把话完整说出来:“不要你陪。你在场,我可能忍不住娇气,影响发挥。”
她态度坚决,傅寄忱只能听从。
产房的门关上,傅寄忱被隔绝在外,跟程锦一起等。程锦手里拿着他的手机,说:“老宅打的电话,我听到手机在响就帮你拿过来了。”
傅寄忱精神紧绷,压根没听到手机铃响,经过提醒,他才回神,从程锦手里接过手机,来电显示确实是老宅的座机号码,但他此刻全副心思都在产房里,没心情接电话,直接按了拒接,把手机揣进西裤口袋里,笔直站立着,望着产房的门。
特别想抽烟,但他很早以前就戒了,没想象中困难,那么重的烟瘾,说戒就戒了,眼下身上没烟,连打火机都没有。
傅寄忱徒劳地把手伸进口袋,缓缓攥成拳。透过那道门,他好像能看到嘉念在里面呼痛的样子,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搓了搓脸,靠在了墙壁上。
保持一个姿势站了会儿,他又踱步到产房前,想听听里面的动静,不知是隔得远,还是沈嘉念在忍耐,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傅寄忱走回原来的位置,继续靠着墙等,视线永远盯着产房那扇门。
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摸出来看了眼,还是老宅打来的电话,他皱了皱眉,接通了,语气不耐:“喂?”
“大少爷,是我,老爷子问……”
“她在产房里。”
傅寄忱没等对面说完就挂了电话,心头焦灼,实在没空应对。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塞回口袋里。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程锦尽收眼底,斟酌了片刻,她宽慰道:“嘉念整个孕期的检查都没问题,会顺利的,先生别担心。”
傅寄忱没回应她的话,薄唇绷着,深邃视线望着那一处,几乎要将那扇门望穿。
其实,嘉念在预产期前的那段时间里焦虑得睡不着觉,他也一样,有时看到浏览器推送的一些关于产妇不好的新闻,他都会出一身冷汗,但他不得不表现出冷静沉着的一面。因为他若是紧张焦躁,嘉念只会更加不安。
等待的时间里,他几乎忘记了该怎么呼吸,心跳也快得不堪负荷。
产房里,沈嘉念痛得脸色发白,张着嘴连连抽气,脸上的汗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手指攥着身下的布,骨节绷得凸起。
“再使使劲,看到孩子的头了。”
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时,沈嘉念听到了助产护士的声音,本已经精疲力尽的她咬紧了牙关继续用力。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沈嘉念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脱离,而后,听见助产护士欣喜道:“生了,是个胖小子!”
小家伙没出声儿,医生往脚底拍了两下,刚出生的小婴儿便张着嘴嚎哭起来,哭得整张脸都红了。
护士弯腰给沈嘉念擦汗:“听这声音多洪亮。”
沈嘉念虚弱地扯起唇角笑了笑,脑袋歪向一边,想要看看孩子长什么模样,最终没能抵过身体的疲惫,眼皮合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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